“好啦，好啦。”周舟连忙握着他的手臂将他拦下。
她缓了缓后，抬抬下巴让林凡清重回座位上，“你还是先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这消息实在是让她震惊，本来以为事情有所转机，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凡清沉默着坐回位置，重新拿起了筷子。
他似乎不是很想谈这件事。
“先吃饭吧，我要是现在和你说了这件事，恐怕你下午考试时会分心。”
道理是这个道理。
周舟急切地盯着他，“可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更好奇啊，到时候也会不由自主地乱想。”
“有什么可好奇的，我倒觉得顺其自然，理所应当。”林凡清一直很淡定。
周舟呆滞。
她皱着眉，仔细打量着林凡清的表情。
顺其自然？理所应当？
难道林凡清是赞成他们离婚的？
“你心里怎么想的？”周舟犹豫地问。
“谁会在乎我心里怎么想的，人都是顾着自己的。”
林凡清说这话时有一种事不关己的悲凉，虽然他外表掩饰的很好，但是言语中仍是有所奢望的。
周舟深深的看着林凡清，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即使那清水面怎么瞧都没什么味道。
“我这不是再问你的想法吗？”
听到这话时，林凡清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是他们的日子，我的确没什么想法。不过我认为他们离不了。”
周舟：“？？？”
“我爸妈，现在一个负债缠身，卧病在床，缺人照顾。一个年华已逝，身无储蓄，无处傍身。他们两个都不是能为了新生活而付出代价的人，换句话说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林凡清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冷冷的，话语也冷冷的，这种大逆不道之言，如果是旁人初听怕是要愤怒指责他。
可是周舟却明白他内心深处中的柔软和眷恋，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求不得家庭的安康和睦，才会有用这种坚硬的壳子保护自己。
老一辈的缠绕纠葛和相处模式，周舟二十多岁都没看懂，又何况是林凡清。
感情和亲情这种事，可谓是旁观者清。
陷入其中的人，谁又会是能轻易为他人改变的，更别说是自己晚辈自己孩子的劝谏，没有几个人是能心胸宽广的接受和答应的。
周舟心中百转千回，望着林凡清的容颜，心中泛起一丝丝的苦涩。
*
下午考试时，周舟心中还念着这些糟心事，只是幸好简单的数学题有时像是一种机械的计算，不仅不费脑力，而且还让头脑越来越集中清醒，越来越专注于一步一步的求索。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周舟在最后的一道大题那儿卡了壳。
这题型十分的眼熟，好像林凡清让她背过，不过不是原题，只是前两问有些相似，最后一个小问，有些条件的变化。
周舟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完全解开这种大题，于是全副身心都投入在了其中，连最后老师说停笔都没听仔细。
“这位同学，考试时间结束了，把笔放下。”
监考老师亲自走到了她的面前，警告似的扣了扣桌子，周舟这才清醒，朝着老师抱歉的一笑。
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在意这边，监考老师没有大声喧哗，发出的声音细细柔柔的，给足了周舟面子。
周舟看监考老师瞥见最后一道大题时，微微勾起嘴角，心中更加笃定这次考试自己答得不错。
她起身准备去趟厕所，正好迎面看到了姜艺，姜艺也笑着和她招手。
“我一直坐你后面，你都没看见我啊？”
周舟仔细一瞧，姜艺的位置是在她右侧的一排，没想到她成绩这么好，只是苏瑞那小子就不知道在哪个教室待着呢。
“我眼神不是很好。”周舟说完抱歉地挠了挠头。
她如今的头型是个乖巧的蘑菇头，只是发质细细软软的，不算太呆板难看，刻意做这种卖乖讨好的表情，可谓是迷惑性十足。
“我说着玩呢。”姜艺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
“明天是苏瑞生日，我之前和你说过，你还记得吧？”
“当然。”
周舟不明所以，不敢说太多。
这是来要礼物了？
“正好明天下午考试就考完了，苏瑞说想请你和林凡清一起去他家饭店吃饭，你们可得赏脸啊。”
周舟听后立即联想到了那次她和邓匀遇见老黄的情景，那的确不是什么好的遭遇，以至于现在仍然让她记忆犹新。
“我有时间，就是不知道林凡清忙不忙，要不等我问问他，再告诉你们。”
姜艺点头，她叮嘱道，“一定要来哦，苏瑞妈妈亲自做菜，还订了一个大大的蛋糕。”
周舟冲她微微一笑，“好。”
*
这一天的考试结束后，周舟终于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她收拾的动作奇快，不仅全部整理完毕，还从教室后头跑到了最前头，站到了林凡清的身侧。
林凡清倒是不急，按部就班的把东西放进了书包后，他转头看着蜂拥着堵在一起的大门，也不急着走，轻飘飘地抬眼看着周舟。
似是在询问什么事。
“明天是苏瑞生日，你知道吗？”
林凡清：“不知道。”
“你不知道啊？”周舟惊讶。
“我为什么要记这些？”
周舟被他一噎，半响没开口说话。
“明天苏瑞家过生日，姜艺托我问你，你有空吗？”
林凡清看人走的差不多了，提着书包站了起来，随意问道，“姜艺是谁？我们班的吗？”
周舟被他问的简直要怀疑人生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苏瑞交好，怎么连苏瑞女朋友的名字也不知道？
“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林凡清点了点头，“去吧，苏瑞这阵子帮了我这么多忙，这个面子还是该给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给她回个消息。”
周舟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开心的。这阵子糟心的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所有事情都渐渐好转，是该好好庆祝一下，转换下心情了。
“你要给他准备礼物吗？”周舟突然想到了什么，好歹苏瑞是过生日，我们去别人家吃人家的东西，受了人家款待，肯定也少不了送礼。
“嗯，他之前想要一个模型，我正好有。反正之后搬家也是累赘，我就直接送给他好了。”
林凡清快速地做了决定，倒是周舟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