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赵朴实挪了挪屁股，以更加专注的姿态直面王闯说，“我是说如果，也就只是假设。”
赵朴实带着点不安地舔了舔唇问道：“如果我不按照你的意愿行事，或者按照你的意愿做了之后，出来的效果你不满意，那你说的那些安排，那些条件是不是……”
“嗯～嗯～嗯～”
王闯从嗓子眼里发出的三个声调有着三种效果。
他摇了摇头，又摇了摇手，最后剩了两根手指比出一个“V”字形同赵朴实解释道：“这是两种情况，自然要对应两种结果。第一种，不配合。这个不用说，什么都没有。包括你现在腿上放的那一袋子东西，还有你母亲现在住的病房，做的检查，通通都没有。我猜～你应该不会傻到要去选第一种吧？”
赵朴实联想到那些一无所有的画面，心中顿时觉得很是可怖。
他呆傻着连摇了两下头。
王闯收到了令他自己满意的答案，嘴脸上的笑容一时控制不住地从嘴角溢了出来。
“好，那接下来就是第二种情况。这个很好说，就跟KPI一样。哦，你知道KPI吗？”王闯将那两根食指收起握成了拳，真诚地看着赵朴实问道。
赵朴实懵逼状地猛摇头。
什么KPI？他压根不知道王闯突然冒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甚至连这三个音所属的语系是中文还是英文都搞不清楚。
王闯耸了耸肩，心想这种乡下的土人合理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罢了，解释起来也费劲，他直接换个表述就行。
“你就把它当成是完成度吧。任务完成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奖励。不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别当场被别人抓个正着。”
“那这个比例和标准是……？”赵朴实下意识地抓紧了腿上的袋子，伸长了脖子问道。
王闯伸出左手的手腕，看了眼上面的时间说：“你还什么都没做呢，我怎么给你标准和比例？到时候看情况来吧。”
说着，王闯开了车门，半只脚踏出凯迪拉克之后又回过头说：“当然，我希望结果是万无一失。”
赵朴实还在车内低着头沉思呢，但听王闯的声音从驾驶室外飘了进来。
“不是要看你母亲吗？还不下车？”
“哎哎，好嘞，现在就下。”赵朴实连声应着，着急忙慌地绑紧了塑料袋的袋口，将其紧紧地抱入怀。
苏萌在一顿流泪发泄之后，心惊虽有所缓和，但情绪仍旧是不佳。
陆铭一通电话打来的时候，苏萌正在洗澡。
陆铭之前告诉过她，当他不在公寓的时候，无论苏萌是在洗澡还是煮饭，亦或是在看电视，手机都要记得带在身边。这样至少能确保当有突发状况发生时，她的身边有一个随手可得的联系工具。
所以电话响起的时候，苏萌其实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想接。
因为她怕自己突然一个情绪失控会在陆铭面前露了馅。
她闭着眼把花洒的水量开到最大，企图借此冲走脑海中杂乱的思绪。
陆铭连打了两个之后便暂时放弃了。
苏萌洗完澡之后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匆匆拿起电话就给陆铭编辑了信息发过去，给他一个心安。
陆铭试图要给她再打一个电话过去，可是打之前他看到了苏萌给他发的信息。
“刚刚洗澡，手机忘带了。今天有点忙，也有点累。想先睡了，明天再聊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铭哪能坚持说要苏萌接着跟他通电话。自然是同意了苏萌的要求，并跟她道了声晚安。
第二天，周五。
上午的班上到临近中午的时候，黎耀一从办公室出来，直接走到了苏萌面前。
“中午有约吗？”
黎耀一站着，苏萌坐着，他要跟她说话，只能是以俯视的角度看她。
苏萌有听到黎耀一开门而出的动静，但她只觉得他许是有事要出去，不会是要来找她，所以对他说的话也不甚留意。
这会儿黎耀一真停在她面前，她只能有些懵地问道：“什么？”
以黎耀一助理的身份问出这句话，苏萌是有惭愧的。因为没尽到助理的本分，没时刻关注总经理的动向。
“中午吃饭有约吗？”黎耀一似乎对苏萌的小失误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还觉得她有些呆萌的可爱。
苏萌低下眸子瞥了眼电脑桌面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当即明白黎耀一所问的是午饭有没有约。
“我……”苏萌悄悄把视线朝米爱莉和大杨那儿看了一眼，随后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对黎耀一说，“没有约。”
以经验来看，领导约饭，十次里必有九次是有要事相商，还剩一次，那便是陪领导应酬客户。
这种种工作需求，哪有没空的道理。
黎耀一把苏萌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不说破，满意地点了头说：“现在就收拾一下吧。我先去开车，你一会儿直接从正门……”
黎耀一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他看着窗外的大太阳，想了想重新说：“你一会儿收拾好了直接从北边的侧门出来，我在路口等你。”
“好的。”苏萌应声之后便低头开始收拾东西。
苏萌把包包背上的时候，黎耀一不过才走到杂志社大门的位置。
其实就苏萌收拾包包的这么点时间，黎耀一等上一等也是无妨。
不过因为他提前看到了苏萌往他身后偷瞄的小动作，他明了苏萌跟她那几个小伙伴可能有话要交代。
于是，他顺水推舟，不露声色地给苏萌留了个沟通的机会。
遗憾的是，与领导吃饭这件事唯有黎耀一会觉得开心。米爱莉和大杨从苏萌那儿听到这件事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苏萌歪了歪头，俏皮地冲他们挤了下眼睛，随后便急匆匆地往外赶去。
生怕慢上个一两步会害黎耀一多等几秒钟。
黎耀一走在前往停车场的路上，心里也同样是苏萌的那种想法。
他的脚步亦是匆匆，步子迈得很大，就怕动作慢了会害苏萌在侧门那儿徒等上一段时间。
苏萌从六楼下来，总归是电梯直上直下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速度自然是快。
黎耀一从停车场出来直绕到侧门处，看见苏萌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在心头抱怨着自己。
居然还是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