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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该来的总是要来(1 / 1)

此后几天,吴克都去练习军道杀拳和六合拳,有时候还会用枯枝来练习刀法枪法。这日他将劈完海浪又去打了几遍六合拳,不觉日落西山,天色黑暗。

他练拳方毕,惊觉时间已经这么晚了,正盘算着赶紧回家吃饭,忽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在远处响起,叫声甚是凄惨,好在听着不像是自己熟悉的人的声音。他甫松得一口气,又醒悟到这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整座桃花岛也就这几个人而已,这时有了陌生的声音,多半是有人偷偷地混到了岛上。

他这段时间倒也把桃花岛当成自己的家,把郭芙当成自己女儿,此刻情况未明,吉凶难料,不禁有些担心,快步向那边奔去。

行不多时,已经来到了适才发出喊声的附近,吴克目光极为锐利,虽天色甚是昏暗,也能远远地望见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在缠斗,离他们不远处似乎有个翠绿色的身影躺在地着,看这衣服的颜色也只能是乖女儿郭芙。吴克再走得近一些,便将缠斗中二人的行动都瞧得清清楚楚,面目也能看个仿佛。那大的身影身高不足七尺,乃是一个邋遢的方脸汉子,衣服在黑夜中并不显,想来非黑即灰,那小身影正是杨过,却是一身白衣。

两人相斗场面上似乎也过得去。那汉子一味强攻倒是占尽优势,而杨过从容应对,虽然险象环生却每每能化险为夷,用的招数跟那天吴克所看到他们练习的基本武功明显一脉相承,桃花岛的武功自然有过人之处,但是杨过的实战能力似乎更让人惊讶,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有了大家的气度,吴克只能感慨果然不愧是拥有主角光环的人物。

吴克武艺并不高明,不过他也明白一个道理,刚固然不可久,但柔也不可守,自己再不出去,怕是杨过的性命岌岌可危。但要是这么直冲过去,对方拿了郭芙做人质,自己似乎也没招。

吴克终究不是富急智善应变的人,仓促之间自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想了好久总算想出来一个笨方法,他蹑手蹑脚地绕了个大圈,偷偷地接近过去,好在两人专注相斗,也未注意到他。

吴克摸到距两人约有七八丈处,突然脚下发力冲了过去,他虽然并没有练成秋风扫叶腿,但研究了这么久,多少也体会了些其中的妙处,将这点心得应用在短跑上,速度较原来提高了一半有余,他原本速度就不慢,再提高一半,百米冲刺就能跑进七秒,七八丈路程也不过两秒的事,只瞬间他便跑完一半,大喊一声“过儿闪开”,随即轰出了一拳,这招左拳收回于腰际而右拳直冲,正是军道杀拳第一式,冲军破阵。

冲军破阵这一招要的就是一个气势,此时经过七八丈距离的蓄势,当真是气势如虹。杨过机敏,听得声音立马躲开,与杨过缠斗的汉子也晓得这招不能力敌,快步后退,可吴克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他走路,大步前迈,右拳又往前递了几分。却不料那汉子不退反进,往前踏了一步,同时右腿弯曲,重心降低,只稍一侧身,就躲过了吴克这一拳,同时双拳击出,直奔吴克肋下。

这是吴克跟人交手的经验不足的关系,想那汉子身高不足七尺,而郭靖却足有八尺,身材相差如此巨大,注意的要点就不相同,若他能将距离保持在四尺以上,就能占住主动,那汉子若能欺近他三尺以内,便占尽优势。而刚才他那招冲军破阵招式使得太老,失去了变招的余地,故而很容易被那汉子近了身。

看着那人双拳击出,吴克情急之下,眼中动作突然慢了起来,似乎是受到某种引导,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左掌推出,依旧是左手画圆,乃是他这几个月来不断练习的掌法,虽然动作并不完整,但确是这招掌法无疑,这掌法他这几个月来练过何止万遍,此刻用左手使出来,也并无窒碍,这一掌后发先至,先一步按在了那人的胸口,只听得“咔吧”一声,然后那人倒飞了出去两三丈,一动不动了。吴克清楚看到自己那掌打得那人胸骨凹陷,怕是不能活了。不由得有些不知所措。

要说那人死得确实冤枉,吴克那拳用力太尽,一般人根本就不存在变招的可能。那人并不算高手,武功较他的江湖上可能数以百计,但是能够在那种条件下还反败为胜的便是掰着手指头也没有几个。吴克自然是没法和那几个强人相比,但是他情急之下突然觉醒了一项可以取巧的本事,唤作左右互搏。

左右互搏是一项了不得的辅助武学,最重要的特点就是可降低施展一种武功的动作要求。这很好理解,毕竟再怎么一心二用,身体也还是只有一个,如果要求一个人提左膝出右拳的同时提右膝出左拳那这人只会摔倒地上,再比如要求一个左转身同时右转身这又怎么做的到?所以这左右互搏除了是一心二用以外,还是一门让人学会将就的武学。

那人死得最冤枉的地方是,实际上他本来是要逃跑,不过吴克那一拳破绽太大,实在是太过诱人,让他不禁想铤而走险。而实际上他若直接逃跑,吴克是根本追不上的。吴克又不懂轻功,从秋风扫叶腿领悟的那点窍门也只能用在较短的距离,不能持久。

“靖哥哥,好一招亢龙有悔。”却是黄蓉听到了动静,快步赶来。

亢龙有悔?吴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练了这许久的掌法居然是亢龙有悔。事实上他早就把亢龙有悔、飞龙在天和神龙摆尾的可能性排除了。

飞龙在天是从上往下的掌法,神龙摆尾是朝后的掌法,要排除它们并不困难。

而亢龙有悔也不太可能,因为这一招去势太尽,没有“悔”的真意在里面。

洪七公曾经对郭靖这么讲过:“亢龙有悔,盈不可久”,因此这一招有发必须有收。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还有二十分。哪一天领会到了这‘悔’的味道,这一招就算是学会了三成。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那便在于这个‘悔’字。

吴克也不知如何就这亢龙有悔的问题展开对话,还好他稍一转头看到女儿郭芙仍躺在那,便快步赶了过去。及见到郭芙嘴里塞了手帕,眼角含泪,身上五花大绑,他心里也很是心疼,赶紧给松开了。郭芙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吴克细声安慰着,不由得有些庆幸,一是庆幸还好女儿没被人绑走,二是还好是被绑着,若是被点了穴位,他可不知道如何解穴。

这时忽然听到黄蓉的怒吼,“你说,你说!”,回头看去,黄蓉正抓着杨过的手臂,杨过却甚是硬气,并不开口。

两人与他相隔较远,天又黑,吴克只能看个大概,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只觉得山雨欲来。他赶紧抱着郭芙走过去,问黄蓉道,“蓉儿,怎么了?过儿他救了芙儿。”

黄蓉指着地面道:“这是丐帮的骨丐,杀死他的是过儿的蛤蟆功。”

吴克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放下郭芙,俯身细看,见那人与自己交手的身形并不相同,胸口的衣服被掀开,其上印着两个小的掌印,也不知是从哪里看出是被蛤蟆功所杀。他见那人怀里有一快叠成方形的白布,便抽了出来,却是一张白纸,那摊开面积极大,上面绘得乱七八糟的线条,也不知绘了什么。他对黄蓉道:“蓉儿,你来看。”

黄蓉没有吴克的目力,当下燃着了火折子,看了半晌方道:“这是桃花岛的地形图。”

注释:本书用的是汉尺。《水浒传》中应也是如此,身高八尺是沿用南北朝以前的说法,若用宋尺,身高八尺、九尺就不是魁梧,而是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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