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苕凑前夏纤依面前,见她瞅自己一眼,便捂住脸道:“我一看你瞧我,就忍不住心虚。”
夏行依笑笑,将花插入发丝间道:“我有这么可怕?”
“不。”红苕坚定的摇摇头道,“我老觉得你智商太高,我在你面前蠢的无疑,故而,并不敢多加造次。”
红娘听了此话,也是笑了,道:“红苕也是个人精,可真真会说话。”
“我发誓,我可没说谎。”红苕笑道。
这厢男子们已经聊得是非常热切,红苕这边却是安安静静,独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双儿在院子内自己煮了粥,鱼肉粥。将鱼肉切成薄片,小米放入沸水中,用锅勺在锅中搅拌。合着已熟的粥,将鱼肉片和生菜放入锅中。姜蒜头和从这些作料,早已搅拌在一起。
马上起锅,一股清香的味道直让人流口水。双儿先盛上一碗放在吴清水面前,轻轻吹着,待粥凉。萝卜丝儿是腌制的,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脆甜又带有一丝脆生生。吴清水喝粥很是爱这口。鱼肉很是鲜嫩,生菜绿油油的,仿佛还是生的一般。
连红娘也多喝了两碗,直夸双儿厨艺不错。
崔四爷得了好墨,便送魏征与袁野各一瓶,凌霄不知夏纤依喜欢否。崔四爷赠送,却是未接。这松烟墨便是难得之墨水,古来皆有记载。
曹子建诗:‘墨出青松烟’。”卫夫人《笔阵图》:魏征对此爱不释手,忙谢了崔四爷。袁野却是无太大反应,他知,能下大手笔,必定是有事相求。至于是何事,如今不提,以后也自是会道来。
言默于秋千处细细摇晃,要说这什么最灵敏,便是这鼻子了。早就闻得鱼肉粥香味儿,实在是让人忍受不了。闻着味道,便可知鱼是新鲜物。且这粥不知加了什么,口水便稍微咽了咽。他迫不及待的问传来香味儿的那个院子,是哪位夫人的。
崔四爷顺着手看去,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居然是红苕的院子。言默见他还在思考,抬脚便往里边走。崔四爷无奈,也跟上前去。夏纤依等人正吃的尽兴,就见一俊朗男子往院内赶来。
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他是谁。只见言默往中间一站,落落大方道:“早就闻到鱼肉香味儿,故此来逃完粥喝罢。”
双儿一看这身上所穿衣服,非富即贵。匆忙添加了筷子,言默往外看了看,就见崔四爷急匆匆的往这里赶来。
红苕不认识,心里没什么好感慨,只不过是多了双碗筷,那可她就想错了。在后边来着的几位,不是灵犀又怎会齐一堂。
王浩去而又复返,在此前,虽饱读诗书,希望考取功名。实际他最喜欢的生活是一片竹林过着隐居生活,无人打扰不要奢侈虚华浮躁,简单平静宁静一点,这是一种很舒服的生活。若是有相爱之人,养上一条狗,种些菜。她在那头灶头处,他在灶头前。谈言欢笑,将菜制作好,虽简陋,却因有彼此的存在而变得美好。一切简单的生活,都赋予了幸福二字。
他也曾行万里路,兜里并无很多钱财。五年前认识了一人,名字里带一个雨字,成了年少里那段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悲春伤秋。三年前又遇见了一个人,铸成了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偏执。再后来,才明白那一句“泪雨霖铃终不愿”。大概是一种缘分,重要的、想要记住的人事里总和雨有关,愿世间望雨客,能遇惜缘人。
树枝垂下,阳光明晰,多日的雨天晴空,像极了他的心情。如经历考试过后等待放榜的那段时日,每日都期待着却又害怕着,若说这所有期许都有个好结果。那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吧。
天光潋滟,云稀薄舒舒然,晴空万里。魏州本贫苦聊生,自光年有灾害。是以史记,此灾并未妥善处理,史官参野一把,直挥圣上年幼,未妥善。恐有难得大贤之得,袁野倾尽全力,在外打着名号,出谋划策,以力揽狂澜。圣上念之,记头等,上上席坐。
今田野花丛中,花香四溢,言默莞尔。老书至,不禁思索,袁野弃一切权贵,来这小山野。虽有娇妻弱儿,登上人上人之座才当是君子之大志。虽心有不解,却是自我疏解。皇家子弟历来不按常理出牌,从小便有了与平民将军之子等不一样的起点,许一出生便拥有令人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高度。
夏纤依路过这草亭,识得那吃鱼之人,言默。也未故意躲着,福了福身,微微颔首。清风拂过脸颊,将一缕发丝掠过嘴唇,在空中微微飞扬。茶香四溢,却抵挡不住夏纤依身上的百合香味儿。如同她人一般,清雅而绝丽。言默听闻她的事迹,倒是另眼相看。却说这苏夏本是要来告别,听闻来此田野花间,便翩翩走来。从远处看,恰似一朵人间奇葩,莲步轻移,悠悠于众然之惊艳。
言默眼中也是闪过惊艳之色,于灰烬中砰砰然。霎那间,天下丽色都失去色彩。徒留一抹清丽灼眼妖妖。清丽独绝,苏夏向夏纤依笑道:“众多时日,都多亏纤依照顾,今继续南下,故此道别。”
“苏夏志向在此,故不作多挽留,还望你在路上多加小心。”夏纤依点头,道。
苏夏颔首,看了眼旁并不识的言默。微微低头示意,言默起身回应。故天公作美。一片阳光,光明四射。船在水面上停栖,苏夏带着帷幕,冲着大伙儿挥挥手。夏纤依同白芷一众人都在岸边相送。很快迎风吹尽,无有余之地。风清幽静,甚往独对昭信鹅独我,掠影院吉,苏夏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