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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第二回第三回第四回(1 / 2)

()一

我十二岁的时候,人们就看出我将来准会成为一个荡妇,而恰在这时我想如果有一天我结了婚,丈夫不在家,我就让别的男人到我的床上来,但我一直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个处女。

我没有谈过恋爱,因为我看谁都不顺眼,也许别人看我亦是如此。毕业后,很多人看我年纪不轻,争先恐后地给我介绍朋友。说句实在话,我连正眼看都不看,这并非是我自视清高,而是我无法违背自己的意志,时间就这样年复一年地过去了。

有一天夜里,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声音对我说:“我爱你,我在废墟等你!”。我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为了梦中的召唤,在那个月落无语的深秋,我来到北京,直奔圆明园。

说来也巧,刚进圆明园路口,就遇见两年前在深圳认识的米丽。米丽是南方人,个儿不高,标准的南方女孩身材,如果不是她长着一双酷似幽灵的眼睛,我们早就成为好朋友了。不过,今天能在此相逢,就像久别多年似的,很是亲切。

“啊!没认错吧!洛桑!怎么会在这见到你?”她惊讶地看着我。

“是的,没错,米丽,你怎么也在这?”我激动地望着她在想,莫非她也是为了梦中的召唤而来的?

“你在想什么?”

“不!没想什么,一切还好吧,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从她的问话中回过神来。

“半年前,你呢?刚来?”她边说边上下打量着我。

“是啊,你看我包还没放下呢。”

“累了吧,走,先去我那儿,明天再找房。”她接过我手中的皮箱。

“不好意思麻烦你。”

“别客气,我们能再度相逢也是缘分,你说是吧,我做梦都没想到今生还能见到你!”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了她的住处。

那是一间坐北朝南的房子,阳光很好地照射进来,墙上的一幅幅画,使这简陋的小屋熠熠生辉。

如果你不看见她桌上的画笔,颜料以及她身上的色彩,你不会想到她是画画的,因为除了俗气之外,你很难从她的身上找到与艺术相关的东西。

我们谈了一会分别后的各自生活,然后我问她:“听说圆明园住了很多艺术家。”

“什么艺术家?狗屁!都是一群傻。”她点了一支烟,装成很贵族的样子。

“他们画得不好吗?”我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我不想谈论那群傻!傻!”她怒气地大声说道,好像谁得罪了她。

我感到莫名其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提到那些艺术家,她就发火了呢?莫非她嫉妒他们,还是别的原因,但无论什么原因,我都觉得她有点神经不太正常。

我真想提起包就走,但是面对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我又不忍,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

“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去哪?”

“去遗址看看怎么样?”

这时,她用一双审视的眼睛看着我。

“你是来逛公园的吗?”

“不是,但我还是想看看。”

“那好吧!我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如果她没事,让她带你去。”

“那就不必了,我怎好麻烦她呢?”

“没什么好不好的,只要她愿意就行。”

这人简直有毛病!但我又不好违背她,因为我怕她再发火,于是我便同意了。

大约十分钟,我们来到了米丽的朋友——苏滢的住处。刚一进院,米丽就大声地喊。

“苏滢,我给你带来一位新朋友。”话音刚落,只见一位和米丽差不多高的,散着发,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秀气女孩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

米丽把我介绍给苏滢后,我们就进屋了。

苏滢的房间比米丽的大,不过是坐东朝西的,阳光只有下午才能进来。屋里也非常简陋,除了一张床外,还有一个写字台和一把椅子。

屋里还有几个席地而坐的朋友,他们见我们进来,都站了起来,苏滢一一给我介绍。

当她把我介绍给路尚楠时,只见他两眼放射出奇异的光。这是怎样的一种光啊!没有贪婪,没有索取,没有豪夺,惟有激动与期盼。

他不属于英俊行列,披肩的乱发使他看起来像个野人,尤其他的眼睛更让人觉得他和现代人的不同,面对着两眼放光的“野人”,我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

这种害怕就像眺望着茫茫的大海,沉重的乌云正在缓缓地向海面上压来,蒙蒙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重,不一会儿,使海平线消失在一片苍茫之中。

那是一种雄浑的苍凉之美!然而此时此刻,我对这种美没有感觉。

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也不时地瞟他一眼,这时米丽说话了。

“喂!路尚楠,你别那样看着人家!”

“米丽,你别神经!我怎样看与你有什么关系?我愿意看,我喜欢看,你管得着吗?”

“你才神经!见到女人就盯着不放,你别忘了,她是我的朋友。”

“要是你,我还不看呢!”

“你敢看?”

在他们唇枪舌战之时,苏滢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呢?”

米丽生气地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然后狠狠地骂了一句:“傻×!”

我们还没走出院子,我就隐约听到路尚楠的声音。

“洛桑,你别走!”

我心里一动,莫非梦中召唤我的那个人就是他吗?如果不是,他为什么挽留我?如果不是,他为什么那样看我?

不!不可能!!

我想停下来,但我没有!如果米丽不气成那个样子,我或许停下来。

苏滢送我们出来时,带着歉意。

“不好意思,有时间过来玩。”

“没关系。”

我们无声地走着,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我和米丽回到她的屋里时,她还在生气。

“你没必要和他生气。”

“不是我生气,你看他那脏兮兮,穷酸的样子,还到处粘花惹草,如果长相好也行,一副野人的样!”

“别看不就行了吗?况且他也没有做什么,眼睛是他自己的,怎样使用是他的权利。”

“如果我知道他在,我就不带你去了。”

“好吧!我们出去吃饭。”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少吃点,不然,晚上会饿的。”

说完,我们就来到一家餐馆。

当服务小姐把菜谱递给我们的时候,米丽说我们各自付一半钱。我说不用,今天我请客。她说那不好,她习惯于AA制,但我还是坚持我付。

吃完饭,我付了帐。

我们走出餐馆时,外面已经繁星满天。

望着满天的繁星,我想北京的星星和我家乡的星星也没有什么不同,但为了梦中的召唤,我却离开了家乡,离开了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假如没有梦,我会离开吗?我为什么要做那个梦?难道它是我愿望满足的企图?那么我的愿望是什么?是梦中的召唤?不!梦是神秘的,它是通往神奇境界的途径。

难道我是为了追求一种神奇的境界?是金钱?不!月亮下面的金钱,从没有使劳碌的人类有过片刻的安宁。是名利?不!不是!是自由。

生命只有在自由中才能开出鲜艳无比的花朵。

自由,就像阳光,它是人类生命的明灯,也是普照一切旅途的明灯,是我梦的明灯。

第二天上午,米丽说她有事情,没有陪我找房。

我一个人挨家挨户地找,碰到好一点的房主,还很客气,大部分房主都很凶,好像住房不给他们钱似的。他们先审问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来北京干什么,一个人住,还是两个人住,要住多久。

将近中午的时候,我总算找到了一间坐南朝北的房子,月租150元,这对于没钱的我来说已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虽然房子整天没有阳光,但我想先住下来再说。

晚上我去米丽那儿取箱子时,她要去看看我找的房子,当她来到我的房里时,不禁惊讶道。

“啊!这房子怎么住?”

我不解地望着她。

“怎么不能住?”

“你看不出这是新房吗?新房潮湿,对身体不好。”

我仔细地看了看墙壁,她说的没错,确实是新房,墙还没有干呢。

“怎么办?”

“重新找吧。”

“钱都交了。”

“要回来。”

“能给吗?”

“我想没问题。”

于是,我们去找房东,我客气地对房东说。

“大姐,这房子我不想租了。”

她一听我说不想租了,立刻瞪着她那一双不满的眼睛,大声地说。

“什么?不想租了?”

“是的。”

“不租拉倒!”

“您看能不能把钱退给我?”

“退钱?退什么钱?又不是我不让你租。”

“是我自己不想租。”

她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些。

“那还废什么话?”

“可我一晚上也没住啊!”

“我这没有退钱的规矩!”

“你也太不讲理了!没住你的房要什么钱?即便要钱,也只能给你一天的钱。”米丽的声音也不小。

“我怎么不讲理了?你说说我怎么不讲理了?丫挺的!”她凶狠地对米丽喊着。

“你凭什么骂人?别自以为是!不就是住在北京吗?有什么了不起?”

我不知道房东在骂我们,因为“丫挺”这个词就像我初学外语一样,不懂它的内涵。它是北京人的专利,据说这个专利还获过什么奖。

我对米丽说我们走吧,不就是150元钱吗?倒不是我怕她,只是觉得没意思,我儿时所向往的北京就是这样!我为此感到难过和悲哀。

北京是中国的首都,首都市民就以这样的风范来招待前来北京的同胞!

倘若我们是老外,她将把中国人的脸丢尽了!但话又说回来,倘若我们真是老外,她也不会这样嚣张!否则,那被称为万园之园的圆明园也不会变成废墟!这就是柏杨先生写的“丑陋的中国人。”

飒飒的秋风勾起了我片片思绪。

记得儿时做过一个梦,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来到一个景色秀丽的小岛上,岛上有好多花草树木,有百鸟歌唱。我一边欣赏岛上的美景,一边聆听着瀑布震耳欲聋的旋律,心中不觉产生一种奇幻的愿望。

这个愿望使不愿回到家中,于是我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后来走到一片森林之中,我害怕极了,想走出去,但我却迷失了方向。

忽然到了一个小山的脚下,那小山的顶上已经披着了阳光,而明日的阳光还在今夜的黑暗之中。

望着那熙熙攘攘的繁华,我想起乡村的黎明,曙光薄弱,清新畅达,凉爽的秋风,使人感到秋的舒爽清快,勤劳的农夫已经下田劳作。

漫步在幽静的小路上,溪清水澈,草绿花红,而今却置身于都市的喧闹之中,像秋夜中的寒风,漂泊流浪于天涯,一种淡淡的忧郁在我心中升起。

我不知这种忧郁来自何方,正当我忧郁万分之时,一个人与我擦肩而过,我好像看到了他向我投来的眼神,那是一种希望的眼神。

猛然间,我好像受着太阳的照耀,心情豁然开朗。我的精神振作了,我的勇气回复了。

这勇气能使我走上崎岖的路途。我多想喊住他,但他很快消失在夜的尽头。

随后的两天,我依然找房。

晚上我去苏滢那里,我们谈了许多关于艺术方面的问题。苏滢学的是美术专业,她受不了学校那种传统的教育,没有毕业就从大学里逃了出来。

老师很不理解她这种行为,父母也为此感到伤心!

但她为了艺术,还是选择了流浪。

“房子找到了吗?”

“没有。”

“我房东的姐姐那儿有房,离这不远,但晚上得给她家孩子讲课。”

“想请个家教?”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房东叫来。”

“好吧。”

苏滢把房东叫了过来,他问了我的一些情况后,便把我带到他姐姐家。

他姐首先问我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今年多大?家住哪里?学的是什么专业?来北京做什么?能否教她读初中二年级的女儿?我按照她提出的问题,一一作了回答。

如果不是准备写作而不想去上班,我决不会忍受她的无聊提问!就像一个没落的艺术家忍受一个农民无聊提问一样。

农民的女儿去了美国,艺术家为了追求他的艺术而没饭吃,然后这个农民问他。

“你知道我女儿是什么毕业吗?”

“知道。”

“你知道电脑是由什么组成的吗?”

“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电脑是由1、2、3组成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家都是种地的吧?”

艺术家感到自尊心受辱,但为了爱情,他不得不无奈地回答农民。

“不!我父母都是教授。”

“那你怎么一天就知道画这种破画呢?”

“这就像你种地一样!”

如果这个艺术家不爱农民的女儿,他决不会忍受这个农民的无聊提问。

这就是生活。

她提供我一间西房。

这间房子比她院里的简易房好些,每月按200元算,如果我愿意在他们家吃饭也可以。

为了节省时间,我决定在她家吃饭。这样,我们就没谈一个小时多少钱,其实按照当时的标准每小时20元。

我们讲好每天只讲两小时的课,但没有一天不超过两小时。星期天也没有休息,可我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些,然而你不计较她却计较。

有一次,她来到我的门前大声地喊。

“小洛,你今天烧了多少煤?”

我打开房门,望了她一眼。

“我没数,你自己数吧!”

她像葛朗台数金子一样数了数煤。

“哇!这怎么行?一天烧了八块煤。”

“天这么冷,八块煤多吗?”

“你还嫌烧得少?”

我不想理她,把门关上,我决定不住了,明天就去找房。平心而论,八块煤在那寒冷的冬天一点都不多,一块蜂窝煤才一角二分钱,十块煤才一元二角钱,每天我多给她女儿讲半个多小时的课多少钱?

我觉得没意思,这种小市民的心里简直让我受不了。这时,我的长篇小说《雨中的玫瑰》已接近尾声。

当我准备搬家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路尚楠和另一个写诗的男孩,叫张涛。

这次见到路尚楠已是两个多月以后了。

在这两个多月之间,我听米丽说他找过我几次,但米丽没有告诉他。不仅米丽没告诉他,米丽还告诉苏滢,不要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他。

我知道米丽讨厌他,而我忙于写作,两个多月以来,几乎很少出来。

其实在我心里,也偶尔想起过他。觉得他有点特别,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这次在路上相遇,他显得非常高兴。

天很冷,他穿着一件破旧了的大衣,头发还是很乱,两眼还是放光,只是比以前暗淡了一些。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疲惫和焦虑。

“你住在哪?怎么总也见不到你?”

我用手指了一下。

“住那边。”

“听说你写小说。”

“写不好。”

“有时间去拜读你的大作。”

“都是些不成熟的作品。”

“这么谦虚!”

我不敢多谈下去,因为天快黑了。

“噢,我该走了。”

他用一种深情的目光望着我。

“忙什么,再聊一会。”

我读懂了他的目光,但我没有为之心动,当然这不是太阳快落山的缘故。

“我还有事,改天再聊。”

“什么事,这么急。”

“我要搬家。”

“那好办,我们去帮你搬。”

“如果你们没事的话,也可以。”

因为天确实黑了下来,即使我叫上米丽和苏滢,也不如他们帮忙快。

我们搬完后,太阳早已落山了。

那天我口袋里的钱不多,想简单地吃一点,以后有钱再请他们。但当我们在饭店里坐下之后,路尚楠开始叫酒叫菜。

说心里话,我很为自己口袋里那有数的几个钱而紧张,这时,路尚楠说话了。

“酒菜钱我付,饭钱你付。”

这怎么好意思!我感到很不自然,但转念一想,过几天有钱再还给他。

“好吧,你先替我付了。”

这顿饭,我们吃了很长时间,因为我们谈了很多,从诗歌谈到绘画,从绘画谈到音乐,又从音乐谈到舞蹈,从中国文学谈到外国文学。

“天不早了,我还得整理东西。”

“能让我去你那看看你写的小说吗?”

“太晚了。”

“只看一页,用不了几分钟。”

“那好,只看一页。”

不一会,就到了我的住处。

我拿出我写的小说给他看,不巧的是,一页还没看完,房东大娘就要关门了。

“改天再看,好吗?”

“今晚我不走,就在你这看小说。”

“我不休息吗?”

“你睡你的觉,我看我的小说,我们互不干涉。”

听他这样说,我哭笑不得。这怎么可能呢?虽然谈不上是陌生人,但是一个男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在一个女孩的房间里看小说!

如果我是他的女朋友!事实上我不是他的女朋友,你说我能让他看吗?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答应他的要求。

这时,我突然想出了让他走掉的办法。

“你能帮我去送车吗?”

车是从前一个房东那借来搬东西的,他不好拒绝我,就放下了他正在看的小说稿。

我们在夜色里走着,偶尔搭几句话,也是他问我答,因为在这无人的暗夜里,在这漆黑的小路上,我不想多说一句话。

在回来的路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给他拿了下来。然而他又搭了上来,这回我没有拿,确切地说,我不敢拿,因为我害怕在这无人的暗夜,他实施暴力。

就这样,他的手一直搭到我们分手的路口。

我停了下来。

“你回去吧。”

他沉思了一下,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你让我回哪去?”

“当然回你自己住的地方。”

“天这么晚了,我回不去,房东早把大门锁上了。”

“这不关我的事。”

“我帮了你的忙,你怎么不领情呢?”

“你总不能住我那吧?”

“你睡你的觉,我不打扰你。”

“这不是打不打扰的问题。”

“噢!天黑就不能在你那看小说?”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不就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吗?”

“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如果我是女的,就可以不走了,是男的,你就不留我,对吧!”

他要设法达到目的,而我不会让他达到的。如果他真想看小说,那么非得今晚上看吗?如果他真是梦中召唤我的那个人,那么我现在和第一次见到他一样,除了感激之外,没有什么感觉,但爱情不是感激。

那个我曾隐约听到的声音,“洛桑,你别走!”,虽然当时我的心里一动,但我不知道那是真实,还是梦幻?真实也好,梦幻也罢,反正今晚我不会让他去我那里,这是对我最起码的尊重,我这样想着。

“你在想什么?”

“你必须回去。”

他看我说得这么肯定,就改变了说话的语气。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和,但我没被他的温和引诱。

“反正你是要回去的!”

他冷冷地看着我,好像我不领他情似的。

“我是回不去的!”

听他这么说,我很不耐烦。

“回不去也得回去!”

“难道你让我在大街上过夜吗?”

他的声音很大,而我扭头就走。

这时,我突然觉得他像个无赖,后悔跟他费了这么多口舌!难道世上的无赖就是这样的吗?

我明明知道他是个无赖,为什么还要跟他啰嗦?难道在我的潜意识里喜欢他?不!如果我喜欢他,为什么还让他走?如果我不喜欢他?

啊!天哪!这是怎么了?

正当我狂乱不已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一把拉住我:“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走?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我爱你?你知道吗?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找你,但她们都和我作对,谁也不告诉我,我好想你!”

“不!你说什么?告诉我,是真的吗?”我不知对谁说了这句话。

当我回过头去时,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时我才知道没有人拉住我,也没有人跟我说话,是我的听觉出现了问题,可能是太紧张了。

我知道他一定很难过,但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听凭心灵的指使。

我的心还没有向他开启,我的爱在沉睡。

那么别怪我!也许那个声音是你,但不是今夜!今夜我依然是夜空中那颗孤寂的寒星,在浩瀚的天宇里。

如果你是我今夜的梦,请你伴我入眠;如果你是我明天的太阳,那么就照耀我这块贫瘠的土地。

我相信,这是一种美丽的生活之贫瘠,又是一种不幸的贫瘠之美丽。

当我进入梦乡时候,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我似乎走到了夜的尽头。

忽然我觉得有一只胳膊轻轻地挽住了我,同时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我爱你!我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然而你却那么冷寞!”

这声音把我从梦中唤醒。是谁的声音?我似乎想不起来!难道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但回想起来又不像!管他呢?我还要睡觉,明天我还要写作。

朦胧中我又觉得有人挽住了我的胳膊,这回不是轻轻地挽,而是非常有力。

我努力挣脱他,但怎么也挣脱不了;我想问问他,但说不出话来;我想看看他,但却睁不开眼睛。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失去了自由?我为什么失去了自由?

我什么时候才能从那痛苦的睡眠中醒来,从那呼啸的狂风搅乱的朦胧睁开眼睛,我的心灵在说。

我费了好大的劲,睁开眼睛。此时,我多想看到黎明的曙光从那一望无际的大海里升起,然而我什么也看不见。

夜,还在沉睡。

窗外曙色将至,世上的一切东西都在消失,惟有昨夜的梦缠绕在我的心间。

突然,我感到吃惊,这是为什么?难道这是一种没有纯理性的原始之爱?我不知道。

我走出屋子,心里非常烦乱,我需要散散心。

呼啸的北风在疯狂地刮着,我穿了一件单薄的大衣,不知不觉走到了被毁灭的遗址面前,不禁思绪万千。

人们在这片土地上创建了美,然而又把它毁灭了,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美为谁而存在?为什么而存在?

啊!沧桑的人类啊!你们为什么在创造美的同时又要毁灭美?难道这种美是僵死的,没有道理的,就像理性之于理性,它缺乏美感和诗意。没有自由的幻想,没有生命的呼吸,因此,要把它毁灭?

毁灭吧!没有毁灭就没有创造,没有创造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生命就将死亡,没有动力,生命就将成为骷髅。

一个骷髅的民族是没有诗意的民族,没有诗意的民族就没有美,没有美的民族是一个骷髅的民族,一个骷髅的民族,注定是要毁灭的!

我们不要毁灭!我们要崛起!

风越刮越大,我的衣服实在承受不了这种刺骨的寒冷!面对这毁灭了的家园,我的心更冷。

我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走到半路,碰见刚来时在苏滢那认识的林雪梅,如果不是她向我打招呼,我还有点认不出来。她的神情好像不如刚认识时,看起来有些憔悴。

“好久不见,这么冷还出来?”

“你好,这么冷,你怎么也往外走?”

“心烦。”

“太冷了!不如去我那坐坐。”

“好吧。”

我们一起走了回来。

屋里炉火正旺,我们渐渐地暖和了过来。

“人是需要火的。”

“是的,但更需要生命之火!如果生命之火熄灭,人类就消亡了。”

我们笑了起来。

“你学的什么专业?”

“社会学。你呢?”

“哲学。”

“你什么时候来的北京?”

“我在北京上的大学,毕业后由于没有关系,分回家乡当老师。当了半年的老师,觉得没意思,辞职去了深圳,在深圳也没呆下去,又回到了北京。”

“你现在的生活来源呢?”

“上班时挣了点钱,不过也花得差不多了。以前和我男朋友在一起,现在我们分手了,他说等他的画卖了,给我一笔钱。”

“怎么分手了呢?”

“他又找了一个女孩,但他说过,他很爱我,永远爱我,我是他惟一所爱的女孩。”

说完,她的眼泪流了出来,但我不知怎样安慰她,从她的眼中,我知道她的心里很苦,很痛。

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谈过恋爱!否则,如果我像她那样,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啊!我多么幸福!然而幸福为什么不给每一个人?就像阳光不能照耀每个人一样。

我暗下决心不谈恋爱,因为我要幸福地活着!正当我决心想要幸福活着的时候,有人在敲门。

我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路尚楠。

我差点惊叫起来,啊!上帝,你来干什么?是谁让你来的?我惊奇地望着他。

“你也在?”他的目光落在林雪梅的身上,她低头应了一声,随后站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谈。”

因为她哭过,我不好留她,可我多么希望她不走啊!当我送她出来时,她小声问我。

“你喜欢他吗?”

我摇了摇了头。

“如果你不喜欢,我呆会过来。”

我点了点头。

她走后,我回到屋里。路尚楠正在看一本书,他见我进来,就放下手里的书。

“这几天过得好吗?”

“还好,谢谢!”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听他这么问,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因为我有点不知所措。

“啊,不!没有。”

“那就别低着头跟我说话!”

“我喜欢这样。”

“你不觉得这样不礼貌吗?”

“如果你认为我不礼貌,你可以走!”

“你、、、、、、你?”

他愤怒地站起来,又坐下。

这时,米丽在门外喊我,随之就进来了,她用一种抑扬顿错的声音说。

“噢!路先生在。”

他应了一声,我还是低着头。

米丽觉得不对劲,坐一会就走了。

我不知他为什么还不走?但我实在不想让他呆下去。

“我有事要出去。”

刹时,他的怒气消失了,声音温和了许多。

“我有事要对你说。”

“今天我没有时间。”

“你为什么要逃避我?啊!不,你为什么不听我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说?”

他正要伸手搂我时,林雪梅回来了。

“米丽让我过来叫你吃饭。”

“今晚不想吃。”

林雪梅向我传递了个眼神。

“那好吧!我们去吃饭。”

我看了一眼路尚楠,意思是说我得出去,如果她不来叫我,我或许听你说什么,你明白吗?

路尚楠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我和林雪梅去米丽那里,路尚楠一个人走了。我目送他远去,突然他回过头来,站在那儿。

我迅速收回目光朝前走去,林雪梅追上我。

“你是不是喜欢他?”

“不知道!”

“但他确实喜欢你,不过……”

“你想说什么?”

“没意思,有时就是感觉,情感的东西是很莫名其妙的,你爱的人并不爱你,你不爱的人却爱得你发狂!生活就是这样的不完美,真正的爱情是没有条件的,但是世上的爱情能有多长?一个人爱一个人到底能有多久?”

“我们不谈爱情好吗?不过,说心理话,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林雪梅不相信地看着我。

“什么?你没有谈过恋爱?”

“信不信由你。”

“你总会暗恋过别人吧!”

“那不是恋爱,是单相思。”

“你说世上真有爱情吗?”

“我想会有的。”

“但为什么又不爱了呢?”

“也许是厌倦了吧!”

这时,她惊讶地看着我,我感到莫名其妙。

“啊!看来你不是没有谈过恋爱,我敢肯定你是恋爱的高手!我怎么连这个可怕的问题都没想到呢?原来他是厌倦了我!是吗?”

“这不一定,可能还有别的原因,这方面我真是一窍不通。”

“我知道他厌倦了我,但他说过他永远不会离开我。”

“你不是学哲学的吗?”

“爱情和哲学有关吗?”

我怕她再伤心,就转移了话题。

“我们不是去吃饭吗?”

“米丽没有让我叫你,我以为你不喜欢路尚楠,就瞎编个理由,好让他走,你不怪我吧!”

“不会的。”

“我们去哪吃饭?”

“回我那去做。”

“我这还有点钱。”

“省着点吧。”

吃完晚饭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白天的喧闹渐渐地沉静下来。我坐在桌前想着一些问题,但是我的思绪很乱,心里还很是不安。

外面的风还在不停地刮着。

我觉得这风声有点不太正常,听起来很是惊慌害怕,于是我看门闩好了没有?

门闩好了,可我无法解释这种不安。

我打开书来看,不知为什么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这是我从未有过的现象。

我很生气,这是怎么了?

与其坐在那里看不下去书,还不由弹弹吉他,于是我开始弹吉他,当我弹第二下的时候,弦断了。我感到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尽管我不迷信。

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准备睡觉。刚开始怎么也睡不着,我知道这与我的心情有关,但我竭力什么都不去想,就漫漫地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做梦。

梦见路尚楠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我爱你,你知道吗?我在这等了你这么久,可你却对我无语。”

我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紧紧地抱住了我,我没有挣脱。

他问我:“你爱我吗?”

我回答他:“是的,我爱你!我就是为了寻找你而来的。”说完,我醒了。

天还没有亮,我又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这回梦见他不是对我说话,而是赤身**地站在我面前!这是不加任何粉饰的真实,是自然的本色,是雄性的美。

可是我没有看到他的下体,它被一堆长长的阴毛覆盖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男人的阴毛,我很喜欢它们,于是便拿起一把梳子,准备梳理它们,因为它们太乱了。

他用手拦住我,那意思是不让我梳,但我这人生来就有一种怪病,别人越是不让我做的事,我偏要做。也许是这种性格,使我到现在还没有谈恋爱。

说句心理话,我的真实目的并不是想去梳理它们,而是想借此机会摸摸他的下体。

因为在这个社会,假的东西太多了!我倒不怀疑他不是男人,而是担心他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现在的好多男人都徒有虚名!我终于达到了目的,但我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这时,我忽然明白,生活是不需要有什么结论的,宇宙是无限的,只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活着就行。然而,现实生活中的人又有谁能真正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活着呢?这是人类的悲哀,在悲哀中,人类丧失了多少美啊!

醒来后,我难以入睡,想着刚才的梦,我感到奇怪!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

这天晚饭后,我和林雪梅去一个朋友家里,当时天渐渐地黑了下来。

我们走在林中的小路上。

这时,对面走来两个人,路尚楠和一个画画的男孩,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儿男孩叫什么名字,尽管他去过我那两次。

一次是饿了,找点饭吃;一次是什么事也没有,坐在我的桌前翻字典。

“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写东西了。”

“你写吧!我不打扰你。”

我有些生气,但又不好发作,因为我看不出他坐在那里到底有什么事,可他就是不走,而我有旁人在的时候,确实进入不了写作状态。

“你还是走吧,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他抬起头来,默默地注视着我。

“你是不愿我在你这呆着吧。”

“你没有事做,不等于我没有事做啊!”

“你没看我在查字典吗?”

“查什么?”

“两个字。”

“这么长时间,还没查出来?”

“如果查出来,我就不坐在这了。可也是,字典里的解释和生活中的不一样。”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你不欢迎我,那我走了。”

他走后,我觉得这人有点怪,也许他也是个神经不正常的人,还好,我没有对他发火,否则?我不敢想下去。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这个病态的社会,哪个人能正常呢?何况是搞艺术的?

话还是往回说。

由于天色较暗,林雪梅装作没有看见他们,就径直走了过去,可是我不能装作没有看见他们啊。确切地说,我今天还真想见到路尚楠。

我客气地和他打招呼。

他问我去哪儿?我告诉了他。

这时,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兴奋,我的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

在朦胧的夜色中,我似乎看到有一种火焰在燃烧。

那是爱的火焰,那是情的火焰,那火焰要把黑暗照亮,把天际染红。

我知道我今天的心情缘于我梦见了他。

人真是奇怪!难道梦就能把遥远的幻想和现实联系起来吗?使其越来越近,然后不再分开?

啊!神奇的梦!你是让我幸福,还是让我痛苦?

“明天晚上我去找你。”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后跑进树林中,跑在夜色里。

因为那个朋友不在,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在回来的路上,林雪梅说她知道我喜欢路尚楠。

“你为什么装作看不见他们?”

“我不想理他。”

“他不好吗?”

“我说不清楚。”

林雪梅不愿理他,这是很清楚的,至于他为什么不愿理他,这与我没有关系。

如果我喜欢他,爱他,那么我就喜欢他的一切,爱他的一切。爱情是神圣的,不能用世俗的东西去权衡它,否则那不是爱情!夜深了,望着那万家灯火,温暖渗入我的心窝,提起疲惫的步伐,轻快地向那暗夜走去。

那里有我的光明,这光明将会把我的旅途照亮,把我的生命点燃。

当他第二天晚上来到我的面前时,他对我说:“如果我上次冒犯了你,你可以惩罚我!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如果不是米丽一时发了疯,说不定我当时就会把你拉进我的怀里,告诉你,我爱你!随便你怎样都可以。真的,我简直无法形容我的心情,我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等待的就是你!现在,我终于知道,你喜欢我了。”

他把我拥在怀里,把他的嘴唇吻在我的嘴唇上,我眼睛紧闭,接受他的亲吻。

他把我抱起来,我睁开眼睛,一阵突然的恐怖使我全身发抖,我用力推开他,泪流满面,从他的怀里挣脱开了。

我为什么要挣脱呢?是我爱他不够,还是他爱我不深?不!不是!是我害怕,害怕从一个女孩变成一个女人!然而理性不是我的朋友,它成了可恶的叛徒。

一种自然的情感从我的心中升起,我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这时,我似乎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我一生的幸福如同闪电一样向我飞来,飞来!但它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一种凄美和悲壮。

“你怎么了?”

“我害怕!”

“怕什么?”

“什么都怕。”

“奇怪!”他不解地望着我,“你到底害怕什么?”

我的手害怕得发抖,脸色却绯红,像闪耀的朝霞。

“难道你不喜欢我?啊!不!你喜欢我,但你为什么要害怕?”

“我不知道!”

“莫非你想折磨我,毁灭我的爱情吗?”。

“别对我吼!好吗?你为什么不能冷静点?难道你看不出我害怕?”

他一把将我拉过来,很凶狠的样子。

“你害怕,我也要你!我已经把我心中的疯狂爱情压抑得太久了。”

我害怕极了,于是,我大声地喊了起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

这时,我的衣服已经不在身上了。

已经无力反抗的我,满眼泪水,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可怜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把我抱上床,紧紧地搂着我。

“告诉我,你到底害怕什么?难道你以前没有过?”

我摇了摇头。

他懂得了我害怕的原因,但他没有放弃他的目的。然而遗憾的是,在黎明没有到来之前,两个生命的体内都没有发生质变。从我这方面说来,我的精神服从了我的**,顺应了人类的自然属性;从他那方面说来,他的**反抗着他的精神,无论他怎样努力,他都无法进入我的身体里。

这是一个阳萎的男人,心中不免有些鄙视!一个阳萎的男人,也配对一个充满向往的如花似玉的女孩献媚吗?也配在她的**面前垂涎三尺吗?

一个男人如果失去了他的雄性力量,也就没有了威严,也就失去了作为男人应有的价值,他想努力实现他的价值。

“别着急!你不熟悉我的身体,可能是压抑太久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算了吧!自己不行,还找什么借口?但我没有流露出我对他的不满。

相反,我很庆幸,因为我还完整无缺。正当我为此感到庆幸之时,他的精神和**实现了统一,进入了我的体内,伴随着一种剧烈的疼痛,我发出一声喊叫!而他那声来自生命体内的嚎叫冲破了黎明前的黑暗达到了他的目的。

我看他露出了得意而幸福的微笑。

在这幸福的微笑中,我仿佛听到了升旗的国歌从废墟飘来,它是那样的威严,又是那样的雄伟。

“我没让你失望吧!”

我无言地望着他!先前那种害怕的感觉已经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一种依恋。

我躺在他的怀里,感到幸福和甜蜜!但我不知道他能否是我生命的港湾,于是我的心里涌出:

真的,你能是我的港湾吗

别让我陷入无底的深渊

别让我坠入迷惘的磨难

真的,你能是我的港湾吗

温暖我几世的寒凉

融化我几生的爱恋

真的,你能是我的港湾吗

风,不再萧萧

雪,不再漫漫

他见我无语,便问我。

“你在想什么?”

“你能否是我生命的港湾?”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我一句。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圆明园吗?”

他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他不能回答吗?他为什么不能回答?如果他不爱我,他为什么还要我?莫非他是为了一种**?可他不是说他爱我吗?如果他爱我,他为什么不回答我?为什么不敢回答我?

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可是他却坐了起来,点了一支烟。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怎么回答你呢?”

“是或不是。”

他用眼睛扫视了我一下,然后微笑着说。

“你能否先回答我?”

这种微笑使我无法坚持让他先回答我的问题的决心,因为他的笑是那样的美!美得单纯!美得无暇!从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光芒而不是邪恶。

“我是为了你才来圆明园的。”

他听后,笑了起来。

“为了我?”

“你笑什么?”

“多么富有诗意的回答!”

“富有诗意的回答应该是这样的:我是为了梦中的召唤而来的。”

他疑惑地望着我。

“什么召唤?”

“我来北京之前的一天夜里,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声音对我说:我爱你,我在废墟等你!”

“你是一个爱做梦爱幻想的女孩。”

“这回该你回答我了吧?”

“你有一颗美好的心灵,我相信你会写出好的作品!在今天这样的社会,像你这样纯真的女孩太少了!我为认识你而感到高兴,你知道我爱你,但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确切地说我不敢回答,我害怕回答。请原谅我的脆弱!真的,你给了我生命的希望!但我害怕家庭,害怕婚姻。”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是说爱我吗?”

“是的,我爱你!但爱情和婚姻不同,有爱情的不一定有婚姻,有婚姻的不一定有爱情,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下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个相爱的人不一定要结婚。”他沉默了良久说,“我爱你是真的,但我不能给你承诺。”

“你是说两个不相爱的人才能结婚,是这样吗?”我只好如此推论。

“不!不一定,我说不清楚!反正我害怕婚姻。”他紧锁着眉头,一副深思的样子。

他结过婚?如果没结过婚,他为什么害怕婚姻?如果结过婚,是什么样的婚姻使他如此害怕?

“你结过婚,是吗?”我低声问他。

“是的,我结过,离了。”他很平淡地说道,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这么说,你不爱她了?还是她不爱你了呢?”我也很平淡地问他。

“如果不爱那就好了,她要是把一切都如实地告诉我,我也就原谅她了。然而,她不说实话!总是为自己辩解,她说那完全是一种偶然。刚开始,我原谅了她,但后来又发生了一次,这回我确信不是一种偶然,她在向我说谎,说谎!这回我不再原谅她了。我说离婚,可她哭着说,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让我再原谅她一次,然而我做不到,于是我们就离了。”

“但你没必要把事情绝对化。”

“你听我把话说完,离了婚,我不愿在家乡呆下去,就应聘到北京一家文化公司当了记者。有一天我来圆明园采访,被那些艺术家的自由生活打动了。其实,我是一个渴望自由的人,这种生活更适合我,于是我毅然辞掉了工作。”

“你离婚后,没有别的女人吗?”

“没有,就像米丽说的,像我这样脏兮兮,穷酸的样子,哪个女孩能看上我?我知道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正是你这与众不同的美,才强烈地吸引了我,可是我实在害怕婚姻,我想过一种自由的生活。”

他的话,使我的心立刻沉了下来。

“这就是你对我的回答吗?”

“不!我不知道未来,但我爱你。”

他那充满柔情的声音使我流下泪来!他再往下说时,声音小得我几乎听不见。

“桑,我爱你!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你知道吗?”

“我觉得,我们?好了,别说了!现在几点了?我们该起床了吧。”

“相信我,对我来说,你不是我生命的过客,苍天作证……我要对你说,我真的很在乎你,我没说半点谎。”

他用恳求的目光让我躺下来。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投入他的怀里,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充满着各种矛盾。

我低下头去把脸贴在他的怀里以免他看见我的表情。

“我真的很在乎你,正因为我太在乎了,所以我感到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从没有想到,生活中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么重要,但是……我相信我会做得好一些,不会让你失望。”

我们拥抱在一起,直到太阳升得很高很高。

他到外边买些菜回来,我们开始做饭,这顿饭是我有生以来吃得最高兴的一顿。

“好吃吗?”

“没想到你还是做饭的高手!”

吃完饭,他说他还有事情,就走了。

他走后,一种失落感从我心中升起。

他在时的那种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很想跑出去把他叫回来,但是我没有!因为那不是我的个性。

这时,林雪梅和左叶来了。左叶是贵州人,唱歌的,两年前来的北京。

“刚才我看见路尚楠红光满面地走在路上,从我认识他也没有看见他像今天这样神采奕奕过,好像变了一个人。”林雪梅边说边看着我,我知道她想从我的眼中看出秘密。

她见我不说话,便毫不客气地揭锅。

“哇!好香啊!我饿了,是谁做的?不是你做的,不是!这味不像,你做的我吃出来了,说实话,是谁做的?”

“你尽管吃就行了,管它是谁做的干嘛?”我看她吃的那样狼狈,便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瞪着我说,“你不知道,我饿了。”

“你的样子好像几天没吃饭。”

“你可真说对了!我两天没吃饭了。喂,你吃不吃点?这菜真好吃!”她边吃边看着左叶。

“我不饿,你吃吧。”

“对了,你吃饭了吗?没吃吃点。”我客气地说,“她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谢谢!我吃过了。”

左叶看着林雪梅笑。

“你俩真是的,笑什么?不就是吃点饭吗?如果你们饿了,别说是好吃的,就是不好吃的也比我强不了多少。”

大概她真的饿了,于是我们就不笑了,并且说你慢慢吃,别不好意思,如果能吃的话,最好都吃了。

林雪梅说你们还别不信,我还真能都吃掉,心疼也不行。于是我们又笑了起来。

最后她还真的都吃了,一点也没给我留。

“饭也吃没了,这回说实话吧!这饭是不是路尚楠做的?”

“你不是不饿了吗?”

“你不说我也知道,算了,不问了,一会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我还要写东西。”

“那你好好写吧,我们走了。”

我送她们出来时,米丽走过来。

“怎么?你们走啊!”

“我们还有事情。”

林雪梅和左叶走了,我和米丽回到屋里。

米丽几天没来了,我也没去她那里,从她的神态上看不是很好,于是我问她在忙什么?她说画也卖不出去,心烦。然后又说她爱上了一个画家,但那画家有老婆。

“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爱你吗?”

“不知道!但我喜欢和他**。”

她曾对我谈过她和男人怎样**的事。她还说,在这个时代,你没必要保持一个处女的身份!你要对谁保持忠诚吗?那简直是活见鬼!男人从来不对女人忠诚,女人为什么要忠诚?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说我还没有碰见我所爱的人,我看谁都不顺眼,别人看我也不习惯,这不是我想不想忠诚的问题。

“只要你喜欢就行。”

“但他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管他呢?”

我的心里很烦,但我没法不听她说下去!如果你不听她说完,她会对你发神经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怎样说。这样吧,我什么也不说,你尽管说下去。”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那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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