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一个艰难的决定。
换做任何人来选择，或许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且不论大帝境界对于武者的单纯诱惑，仅仅是即将到来的大劫，这种名义上的大义，也足以让任何心慈手软的人变得冷血无情，进而将地心祖脉吞噬炼化。
但他真的做不到。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勉强自己的心意，等于与他一路走来坚持的道背道而驰，如此哪怕吞噬了地心祖脉，也不一定能够顺利突破。
如此，不如遂了自己内心。
有时候，进与退，往往会带来意料之外的变化。
他离开了地底深处。
然而，就在他离开时，两道身影跟屁虫一样跟在了他身后，远远吊着。
林楚有些无语。
他没有理会，继续离去。
直到离开地底，离开吃人岛，他依旧感觉到那两道身影跟在自己身后。
索性停下脚步。
不过他一停下，身后的跟屁虫也跟着停下。
林楚有些哭笑不得，莫不是那两个小家伙以为自己还没有发现他们两个跟屁虫？
“出来吧，别躲了。”他没好气道。
地心祖脉和狞兽缓缓走出。
小家伙的神情有些扭扭捏捏的，不过看到林楚瞪她，她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
林楚莞尔。
“好了，我都说你们可以走了，还跟着我干什么？”
狞兽不发一言。
地心祖脉有些欲言又止。
林楚干脆抬脚欲走。
“等等。”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赶紧说，我没时间。”他倒是说的真话，从地底出来，他已经察觉到了天地间的剧烈变化，或许塟，已经降临了。
“我，那个，你，我能不能……”小家伙吞吞吐吐的。
“想好再说。”
小家伙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口气道，“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你？”
闻言，林楚愕然。
他感觉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能不能让我们跟着你。”
林楚皱了皱眉，他看着小家伙，精致的脸蛋上满是认真，而宁一边狞兽也不复之前看着他时候的暴戾，小眼睛里满是期待。
“答应她。”薪火忍不住催促。
林楚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
“为什么要跟着我？你应该知道你的诱惑，无论任何人，若是吞噬了你，或许都能实力大进，包括我自己。”
“但我感觉得到你不会杀我，对不对？”
林楚无言。
“小子，别犹豫了，答应她。你即便不吞噬她，但她只要愿意与你缔结生死契约，你一样可以借助她突破，不仅如此，她自己也会受益匪浅。”
“什么意思？会不会伤害她？”
“笨蛋，缔结生死契约，对你们来说，你们就是一个整体，无论你死还是她死，你们两人都得死，你们的命，已经连在了一起，同样的，她的一切也是你的，你的一切也将是她的。”
“你们将成为世上最亲密的伙伴，比起你和你那小女友还要亲密。”
“我忘记了生死契约，不过这也不怪我，要知道，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天生地养的灵物们自动要跟随与你。”
“小子，这对你和她来说，都是一个机会。”
“万万不能错过。”
薪火急不可耐，林楚心中也怦然心动。
“不过她为什么会跟着我？而且缔结生死契约既然对双方都有好处，那你为什么又会说没有领悟会自动与人类缔结？”
“废话，缔结的过程中，对灵物而言，是最吃亏的。只要你们稍微有点异心，就可以将他一切据为己有。我猜测，这小家伙之所以愿意，恐怕是因为感受到了天地变化。”
闻言，林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地心祖脉天生地养，这种灵物往往更能察觉到天地间的变化。毫无疑问，这小家伙应该也是知道了大劫降临，如果她不去主动面对这场大劫，即便她天生地养，一样会遭劫，很难幸存。
这么想着，林楚倒也释然了。
“你真的确定要跟着我？如果你要跟着我，那么缔结生死契约将是必然，否则你一旦现身，哪怕是我都无法保住你。”他倒是没有说谎，自从知道了地狱的秘密后，他很清楚，这天下还有很多强者，那些强者快要从封印里解脱出来，哪怕是他，也不敢说举世无敌。
小家伙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后认真点点头。
“你就这么相信我？”林楚忍不住道。
“废话，灵物们的直觉往往十分精准，她能够感觉到你对她没有恶意。”薪火翻白眼道。
林楚无视薪火。
接下来，他与小家伙开始缔结生死契约。
这并不难，两人只要彼此敞开心灵，敞开神魂，缔结契约其实很简单。
等到契约缔结完毕，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与自己已经一损俱损，彻底连接在了一起。
林楚得到了小家伙的记忆，小家伙也知道了林楚的记忆。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厄难之体？”小家伙从林楚的记忆里得知了厄难毒体。
“你知道？”
不过很快，林楚目光陡然一闪。
双眸中掠过兴奋的光芒。
他同样知道了小家伙的记忆，从小家伙的记忆里，他找到了一种快速提升厄难之体实力的方法。
“哈哈，太好了。”
他忍不住抱住小家伙，猛地在淬谈可破的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小家伙立马猛擦着，一脸嫌弃。
林楚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
“从今以后，你就叫林雪。”
与他一样姓林，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将小家伙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亲人之一，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林雪吗？
小家伙大大的眼睛里有一丝雀跃。
我也有名字了呢。
感受到小林雪的内心波动，林楚微微一笑，“从今以后，你不会在孤独了。”
他从小林雪的记忆里得知了她的全部。
一个人生活在地底千万年，亿万年是什么概念？
小林雪已经记不起自己诞生灵智有多久了，她只知道这段时间太漫长了。亿万年的漫长时光里，她在地底深处孤独着，直到数十万年前狞兽诞生，她才有了伙伴。
或许，这也是她选择跟随林楚原因之一。
没有经历过那种孤独的人是不会知道那有多么难受。
她不敢出去，因为她很清楚外界的人对她的觊觎之心，别的不说，她所过之处，天地元力都会十倍百倍的暴涨，光这一点，谁不知道她是宝？
最大的可能，她会被人捉去，不是被羁押，就是被吞噬。
这是刻在她脑海深处的固有概念。
林楚的话让小林雪一阵沉默，随后展颜一笑，“哥哥。”
脆生生的声音让林楚心里流淌过一丝暖意。
一旁，狞兽叽叽呱呱的叫着，抓耳挠腮。
“哈哈，走吧，还有你。”
林楚一把抓住狞兽扔在了自己肩膀上，同时牵着小林雪的手，离开了雪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