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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出生天 路漫漫再上征途(1 / 1)

当萧一努力游上水面,喷出一大口水之后,早已看到刘文舒朝他游了过来,两人见对方无事,便一起朝岸上游去。刚刚一上岸,两人便躺在岸边,大口大口的呼息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他们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能呼息到空气是这般的弥足珍贵。

“小三,我们成功了。”萧一气喘吁吁道。

刘文舒也喘息道:“方才真是危险,若再耽搁片刻,我们便要猛灌几口涧水,到落入这潭水里也不知是死是活了。”

萧一笑道:“放心吧,我掐指算过,此卦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同声相应,同气相求,还有什么水流湿,你看我们现在不就是水流湿吗?哈哈,此乃大吉大利之卦也。”

刘文舒知他又在胡诌,也笑道:“这同气相求倒是真的。”

等两人稍作休憩,便开始运转三一真气,回复体力和精神,一个时辰之后,两人行功完毕,发现自己不但精神充沛,身上的擦伤竟然都已愈合如初,只余下淡淡的血痕,连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也都烘干了,始知他们这真气实有着不比寻常的妙用。两人四处查看了一下两人所处的位置。原来此处是位于山下一个较为平坦的山岭,再往下行个二三里的路程便到了山脚下。

萧一对刘文舒说道:“算下日子,我们已经在绝谷待了一个月了,我们要不要返回山中去看看?”

刘文舒想了想道:“嗯,也许秦姨当日能脱得大难也未可知,走吧。”

当下两人便认明山路,径往幽兰谷行去。来到谷外的枫林处,见小奇门阵法没有被破坏掉,便依着钟文进那日所教的窍门,悄悄进入幽兰谷,探眼四望,并无一人。两人便小心进入居所内,见所有摆设器物均未挪动,室外游廊穿堂,篱护兰花也都完好无损,只是他们心里知道,纵是这风景依旧,但也已物是人非。

两人走在桃林的碎石小径内,萧一苦笑道:“我有点不敢上去。”

刘文舒也黯然道:“我也不敢,只是终究还是要去看看的。”

说话间,两人并未停住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及至行到后山峰顶,终于见到钟文进与秦珂合葬的墓地,两人其实内心早有准备,孰知一眼望见墓地仍是失声痛哭,尤其是萧一,之前这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心中早把二人当作是自己父母来代替,眷念极深。

二人拜祭过钟文进和秦珂后,又亲手做了个和钟灵秀墓前一样的草庐,为他们挡风遮雨。待放置安妥后,萧一说道:“以后有机会我们把灵秀的墓也迁上来与钟叔秦姨一处才好。”

刘文舒望向远处的云海,缓缓说道:“闲看日出日落,细水流长,夜赏星空璀璨,月圆月缺,这就是灵秀生前对生活的追求和愿望,就让灵秀安睡在那儿吧。”

萧一点头道:“好吧,就如你所言。”

两人下了峰顶,来到居室内,找出秦姨为他们刚刚赶制完成的两套布衣劲装换上,又找到几锭碎银,这才离了幽兰谷,下山而去。

路上,刘文舒问道:“我们现在的目的地是哪儿?”

萧一想了想,说道:“仍是按原计划北上绕道回南阳吧,现在要去找余无惧楚眉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可以一边赶路一边练功,两不耽误。”

刘文舒道:“嗯,反正他们也跑不了,我记得那个余无惧好像是什么巨野帮帮主,那个楚眉又似和秦姨的天音阁有什么瓜葛。”

萧一道:“对,我也听到什么天音阁,好像秦姨以前是天音阁的阁主,只不知这天音阁又和那个什么教有什么关系。那个苏老师也必定是邪教妖人无疑。”

刘文舒点头道:“理他什么教,这笔账我们先记下,以后再慢慢算。”

过了一会儿,萧一又说道:“小三,以后你真的就改名叫做刘秀了?”

“嗯。”

“你小子,亏你想得到,这样一来,无论何时我们都会觉得灵秀就在我们之间,从未走远一样。”萧一说完看了一眼刘文舒,又探问道:“说实话,你是不是爱上灵秀了?”

刘文舒闻言眼中闪过黯然之色,萧一看在眼里,心中暗叹一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怪我一时多嘴,秀哥、秀少、秀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吧。”

萧一与刘文舒虽说许多事情看法大抵一致,但某些方面却又决然不同,譬如感情之事,萧一会流于表面,简单明了,相比之下,刘文舒对于感情方面较为含蓄内敛一点,不会过多的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又譬如灵秀仙去,对于这个残酷的事实,萧一会坦然接受,以致不时说出来,让这事实成为平常,而刘文舒却更喜欢掩口不提,只把以前相处的片段放在心底,慢慢回忆。

刘文舒没好气道:“你若再开灵秀的玩笑,看我不把你牙打掉。”

萧一投降道:“行,我不说了。”又独自小声道:“明明就是爱上了,还不承认,真是……”

望着刘文舒快要变色的俊颜,萧一怪叫一声,往山下飞驰而去。

不多时,两人下到山下,回首望了望玉女峰,便一往无前的大步朝前方行去。

萧一与刘文舒往北行了半日,来到一处小村子,只有二十几户人家,俩人一打听,才知因其附近都是尹姓,所有叫作‘尹家村’。村里民风淳朴,热情好客,被问的那户人家还主动留他们用饭,他们俩见盛情难却,彼此也确实饥肠辘辘,便答应下来。饭桌上,两人一边吃,主人家一边问:两位小哥儿打哪儿来,往哪儿去,年纪几何,可成家配婚了没有?问得俩人都是俊脸微红,一一回明后,又见到门口已经乌压压围着一大群婆婆大娘瞧着他俩,牵着的几个小鬼还嘻嘻的看着他俩笑。直瞧得两人心里发毛,莫名其妙,心下寻思,莫不是遇上黑村了?

主人孙大娘也不理门外喧哗,对他们二人笑道:“我们这村儿虽不是什么大村,但田肥水美,人杰地灵,方圆几里又都是亲戚,邻里和洽,两位小哥儿若要千里去寻亲,倒不如留下来,入赘在我们村儿,当个上门的女婿,从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安安稳稳过日子,两位小哥儿意下如何呢?”

‘噗’萧一一口饭没忍住,喷了出来,刘文舒闻言也是差点喷出,苦苦忍住,想笑又不敢笑,难受之极。

孙大娘仍是喋喋不休道:“别看你孙大娘这个老样,孙大娘可是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大媒,你们去打听打听,孙大娘我做的媒,哪一家不是合家欢喜,举案齐眉的。”说完又对他俩左瞅右看,村里何曾见过这般俊俏的后生,越发看到心里去了,续道:“我知你们年轻人脸皮子薄,心里是千肯万肯,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样,你们若是同意便点点头,我便把桂香和翠花叫过来你们瞧瞧,不是孙大娘夸口,桂香和翠花可是这附近几个村子里最最标致的姑娘了,种田插秧,伺候农事更是一把好手,去年隔壁杨家湾的好几处人家过来说媒,我都没依呢。”

萧一一着急信口胡诌道:“大娘,实不相瞒,我们这次去寻亲正是找我们那两个未过门的媳妇去的,都是爹娘长辈指腹为婚的,也是姐妹俩个,我们这次去便是喜上喜,亲上亲,妯娌连襟一家亲,我爹临终前还说,我们两个若不把我们那未过门的媳妇寻到,他死都不会瞑目的,大娘的提意,我们兄弟俩万不敢领。”

刘文舒也尴尬道:“父母之命断不敢违,大娘的好意我们兄弟俩只好心领了。”

“原来如此。”孙大娘失望道:“哎,那也只好罢了。”

门外一群婆婆大娘都是长吁短叹,失望之情溢于言表,萧一更是偷眼瞧到两个身体壮实,皮肤黝黑的村姑猛一跺脚,扭头而去,不禁心里一阵后怕。

孙大娘叹道:”俗话说,千里姻缘一线牵,真是半分不错的。既然两位小哥儿有这般千里的姻缘,大娘也无甚好说的了,我看今日天色也不早了,两位小哥儿用完饭就在大娘这里借宿一晚,明日再赶路也不迟。”说完对门外诸人招呼道:“都散了吧,散了吧。”门外诸人这才一一离去。

“大娘。”萧一唤了一声道:“其实有个折中的法子,我这兄弟在路上一直埋怨路远难行,嚷着要回家,不如就把他留下,当个入赘的女婿,只我一人赶去,这样一来那边有了交代,大娘这边也有了女婿,且非皆大欢喜……哎呀……”一席话未说完,早吃了刘文舒桌下一脚。

孙大娘当真道:“那也成啊,只不知你兄弟愿不愿意。”

刘文舒恨声道:“大娘别听他胡说,他是吃饱了撑的,捉弄我呢。”

孙大娘看着萧一苦着脸在那里揉脚,笑道:“我们乡下人实在,别人一句戏语,我们便

认了真,比不得你们城里人。”

萧一不好意思道:“大娘,您别介意,我没别的意思,我在跟我这兄弟开玩笑呢。”

孙大娘笑道:“没事儿,看着你们兄弟感情,大娘心中欢喜。”

吃罢饭,两人在孙大娘的引领下,去了偏房,由于路途辛苦,便早早歇下,且知睡了一个时辰,便疲劳顿消,两人索性睡着练功,起先还以意导气,到后来那真气自行流转,生生不息,实是妙不可言。

次日清晨,两人起来,拿出一点碎银,放在榻上,这才出门辞别孙大娘,问明了方向,往北边最近的县城:成武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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