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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夜语星空两相知(1 / 1)

两人中午发生的那点不愉快随着院子里的风消失的无影无踪,轩辕御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回府”,继续留在她的紫竹院中养伤,晚上,清音并未如愿的出去做大盗,而是被强行带到屋顶上陪人一起看星星。

双手托着下巴,清音百无聊赖的观望着星空,随意的想着古老的传说,人们都说这天上的一颗星星代表着人间的一个生命,对于这样的说法,她向来持怀疑态度的,人间从古到今,这么多的人,来来走走,天上的星星也该落个差不多了吧,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呢,除非他们和人一样也能繁衍生息,一颗星星落了就会有新的星星补上,关于这个问题,她曾请教过她家小老头,记得当时小老头回她一个神秘的笑容道:“音儿若真是想知道,何不加快修炼尽早进入仙班,到时候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都会有答案的。”这本是她与小化子打赌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最后也忘了,如今坐在屋顶上,想起前尘往事,不免心生感叹,位列仙班,照目前这情形,恐怕穷尽一生也不得所愿了。

见身旁人凝神望着星空,那双清澈明亮的眼中已有盈盈的水意,沉默的把手中的披风搭在她的身上,他一直在等她开口,她却迟迟不愿诉说,宁愿把它埋藏在心底也不愿把他当做倾诉的对象,夜深人静时,她起身坐在睡榻上,望着窗外的夜空,一看便是一个时辰甚至更长,孤单落寞的身影刺痛他的眼睛,牵动着他的心,他却不知从何安慰,第二天醒来,她又似没事人一样,对他有说有笑,对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亦是一样,他与她,如此的近,又相隔那么的远,咫尺似天涯。

“谢谢!”清音回头微笑着道谢,双手整了整披风,再抬头望星空时已是换了心境,两人就这样静坐在一起望星星,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这样的意境,也是难得的美呢。

“音儿可有话对我说?”轩辕御凝视着清音的侧面轻问。

收回看星星的目光,回望了轩辕御一会,虽不明所以,却也摇了摇头,此刻,她无话可说。

清音摇头,似有回避话题的意思,轩辕御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不是丞相府的二小姐沐清音是不是?”

(哦,原来是说这件事啊,怀疑我不是那“二傻子”了?)清音恍悟,这件事,轩辕御要是不问她都快忘了,小老头都说了,她就是二傻子,二傻子就是她,可这样的话让她怎么跟轩辕御说呢,说多了自己不愿,说少了,很难搪塞他,所以,想了想,清音选择自认最聪明的办法:闭口不语。

清音沉默不语,轩辕御却未打算就此放过,只听他继续道:“不管你是不是丞相府的沐清音,你都是我轩辕御认定的人,师父曾说过,如果不出意外,我命中的妻子将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魂魄,我当时不相信,我知道师父的本事,知道他见识广博,但本王从不相信师父的无稽之谈,直到那次我在军帐中看到你的剑,你说那是青鸾剑,这让我想起师父的话,师父之前不但说过我的妻子是另一个世界的游魂,也说了她是青鸾剑的主人,他说‘说她是游魂她也不是游魂,她只是按着命运的安排要了她留在这里的身体罢了’。我当时不能猜透师父说这些话的含义,当时知道你有青鸾,我也只认为是巧合,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出乎我的想象了,你手中的青鸾不但可以任意变形,也正如师父所说,它可解百毒,你用青鸾解了我身上的雨花时,我就信了师父说的话,也认定了你是我轩辕御的妻子,回到府里当我想把这件事情昭告天下之时,你却不辞而别,我,我第一次尝到了肝肠寸断的苦楚,不是因为师父的话,也不是因为你是我轩辕御命中注定的妻子,是我真真正正的喜欢上了你这个人,你是我认定的妻子,与其他无关,与命运无关,只与我轩辕御的心有关。可是说来可笑,兜兜转转,没想到你早已是我的妻子,不知道是上天给我开了个玩笑还是对我的惩罚。”轩辕御望着天边诉说着他心中的秘密,然而在旁边倾听的人却未如他一般入戏。

这青岩老头也太能掰了,她是游魂没错,但并非他轩辕御命中的妻子,这毫无道道的话她这个师叔也忍心说出口来骗人,她家小老头就从没和她说过这样无中生有的话,不过听听这冷面王爷的真情告白倒是挺舒心的,清音望着远处在风中摇曳的灯光道:“你那师父我见过,是个酷爱装神秘的小老头,不怎么靠谱,他整天就会说些有的没的,他还说我要是想要恢复仙力或许你能帮我的忙呢,你说你修的是这里的真气,我修的是道家的仙气,你怎么就能帮我呢,我倒是赞成你说的那句‘无稽之谈’,他确实挺喜欢说一些无稽之谈的话。”说起轩辕御的师父,她那见过一面的师叔老头,清音就有发不完的唠骚,道不尽的憋屈,这不能说她一个晚辈背后说他老头的不是,谁让这老头没事宁愿闲着也不来帮她恢复仙气呢。

轩辕御回头望着清音道:“本王现在和你谈论的不是我师父。”

“哦,那你继续。”清音说过不再看远方的灯火,而是抬头遥望天上的星星。

轩辕御见清音如此态度,有些无奈的笑道:“师父他还说了一句很正确的话。”

“什么话?”清音随意的接了下面的话,若是知道轩辕御后面等着她的话,她才不会这样往自己脸上抹把锅灰呢。

轩辕御看着她笑语道:“他老人家说‘你将来娶得这个媳妇啊,哎!没心没肺,做起事来随心随意,安静起来像月宫里的嫦娥,雷打不动,兴致来了,那就是脱缰的野马,谁都拽不住,整个一二百五添三八再加二,到时候少不得你的操心’,我虽然不知道一二百五添三八再加二是什么意思,但我确实感觉到了没心没肺。”

听了轩辕御的话,清音嘴唇直哆嗦,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不想在青岩老头眼中,她竟是这么一个人,还“一二百五添三八再加二”,这老头,不待这样背后说人的,这可是亲师叔啊。清了清嗓子问道:“那老头还说我什么了?”问清楚记在账本上,时候到了一起算。

“说音儿是我命中的妻子,今生与我相守的人。”轩辕御凝望着清音认真道,其实,师父说的话他不完全明白,他只说,不出意外,她就是他的妻子,他不用明白师父的话,他只要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今生与他相守的人,其他又有什么关系。

“咳,估计这老头当时喝多了,说胡话呢,不必当真!”清音故作轻松的道。

又要躲了吗?

“音儿!”轩辕御双手扶着清音的双臂,让她看着自己,不给她躲避的机会。

望着眼前的人,清音心中只觉有些烦躁:“这人,今晚是牟足了劲不把气氛搞僵不罢休是不是?还敢扫了我观赏星星的雅兴,非得让我对着他那张堪比大师兄的面貌吗?长得美了不起吗?还不放在眼里呢,是对你有好感没错,可你现在是有妻有儿的主,有好感也要克制,本仙还没有做小三这项爱好呢,有机会回去的话,问问师父要不要把这门课也修了。”

“音儿,我知道不是我一个人,你心里已经有我轩辕御了是不是?”

“不是!”很想违心的说出这两个字,终是没有勇气说出来,低首敛眉,不再看轩辕御。

“音儿,你在害怕什么,喜欢我就让你如此恐惧吗?还是你也相信坊间传言,认为本王是个冷酷无情不可亲近的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深山野林中,本仙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还怕你这个只在传说中的?目光移向别处,轻语道:“不是!”(不是“不值得”,而是不可能,感情这东西,来时悄无声息,你发现是却已经蔓延了整个身心,要想完好的抽身,谈何容易,世事两难全,两害相衡取其轻,我选择让你伤心我旁观,只是,说起容易做来难,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疼。)

“那是为何?你……心中没有本王?”

“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音儿,你不要再躲我了,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的这份感情有回应的,是不是?你到底在怕些什么?”

笑话,哪只眼睛看到本仙在躲了?若真的躲你,你还能在这紫竹院内养伤?尽管心中不承认,但轩辕御说的是事实,清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讪讪的道:“我躲你干什么,你又不是什么怪兽,在这上面坐着挺冷的,还是先回去吧。”

“音儿,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这将军府真正的女主人,咱们每天却要这样躲躲藏藏的见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现在知道是明媒正娶的妻子了,知道是将军府的女主人了?早做什么去了,额,不是,发什么神经,想远了,清音摇了摇头,把自认不合时宜的思绪赶开,看来今天这家伙铁了心的想要打破砂锅问个明白了?有些人,你让一寸他就会进一尺,永远看不出来你是在为他着想,既然他大将军这么爱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她还怕了不成,好歹也是个修仙问道,被人如此追逼,着实有些狼狈了,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抬头看着轩辕御道:“既然大将军想知道为什么,那我说说也无妨,没错,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上你轩辕御了,我是没有骨气的控制不住自己喜欢你了,那又如何?对,你没有看错,我就是在躲你,不见到你,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纠结,不见到你,我的心还是属于我的,我还可以控制住它。”原来,承认喜欢一个人也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难,喜欢了就是喜欢了,那也是自己的事情,与旁人何干,说出来,有种重石落地的轻松。

“音儿,你不觉着这样做有些自私吗?”轩辕御轻抚她额边的秀发温语道,心中却是难抑的狂喜,他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他的音儿心中是有他的。

清音转过头,不再看轩辕御,望着无边的夜空淡淡的道:“自私吗?我不觉着,我只是在尽力的挽回我的一颗失陷的心罢了,我想让它有个好的归宿有什么错,我想让它有个适合自己的地方有什么错?”以为避过他的眼睛心中就会好些,为何还会这样痛呢,这难道就是人们说的有苦有甜的情吗?得之高兴,失之怅惘,明知不可得却还要带着妄念,最是让人不堪,早知无果,自己却无心防备,又怎会是他一个人的错呢,什么事情都可以云淡风轻,一笑而过,唯独遇到这感情,走进去便是失去了方向,不知道何去何从,心中轻叹:“师父,您老人家当时为什么没有让我修修感情这个课程呢?”

好的归宿,适合的地方,轩辕御耳边不断回绕着这两句话,心中已有失落之感,她已表明了态度,他,不是她好的归宿,不能让她安心的把心交给他,收手吗?不可能!她是他的妻,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帝钦此,这是他们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心向她,已不愿放手,静默了一会,轩辕御轻问:“本王这里不适合它吗?”

“不适合!”清音轻言,望着远方的夜空,清风拂面,容颜淡淡,心却在颤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适合就是不适合。”明摆着的事情还用问吗?你那里适合的“心”很多,唯独不适合“它”。

“音儿想用这几句话就把本王打发了吗?除非知道本王不适合的原因,否则,本王是不会放手的。”

何苦要这样逼己逼人呢?清音轻叹,回头望着轩辕御轻问道:“真的想知道?”

“音儿总要让本王知道输在哪里?”

没有赢,何来输?清音心中微涩,出言道:“我已是将军府的夫人,其实,你不必顾虑我的感受。”出嫁从夫,于沐清音而言,轩辕御是她的天,是这个世界真正掌握着她命运的人,她已是笼中人,做不得选择。

“并非音儿自愿,轩辕御求得是心甘情愿。”若是自愿,便不会在府中三年也不去见他,若不是战场相见,若不是……只要她在身边就好。

心甘情愿吗?这辈子不可能了,下辈子吧,清音转过头不再看轩辕御,轻语道:“王爷要求有点高了,恕清音难为,王爷已有妻有儿,肯为王爷‘心甘情愿’的人大有人在,清音的心小,只能容下一颗心,也希望找一颗同样的心,若今生此愿不遂,也只能是清音福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相信世间每个女子一开始都会有这样美好的想法吧,只是生活中,这样那样的原因,这样那样的无奈,把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心给蒙上了灰,加上了尘,甚至是裹上了泥,让她们一个个的忍着剧痛把那些纯净美好的心交给时间打磨,让她们闭着眼睛流着眼泪把她们的心放进了沼泽,装进了污泥。

“本王的心如音儿的一般小,同样只放得下一颗心。”听了清音的话,轩辕御反而轻松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许的高兴,庆幸刚才没有被她的话唬到,就此放手。

清音轻笑,不以为然道:“王爷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同样放得下一颗心?不是很好笑吗?为什么眼睛会湿润呢。

“音儿为何不信?”

“在这府中,不仅有名满京都的四位才女夫人,还有一位深得王爷宠爱的柳夫人,除此之外,王爷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清音愚钝,还请王爷相告,清音是该相信看到的还是该相信听到的?”只是没有了仙力,又不是瞎了,对的人却没有在对的时间里出现,只能是当事人心中的一声叹息,别无他法,如此的拖家带口,即便是一颗心都放在了你的身上,我也会一点一点的把它拖回来,要怨只能怨这时间来的太晚,我与你相遇的太迟。

“音儿不是我,怎就知道我心中所想,音儿宁愿相信眼睛看到的也不愿用心想一想我所做的,不公平。”轩辕御望着依旧望着远方不愿回望他的人轻道:“音儿如此对本王,不公平。”

公平?心知肚明的事情非要说出来才肯罢休吗?自己心里放着谁会不知道吗?护国大将军不顾世人的眼光,违背皇上旨意,新婚不久便娶了柳嫣然,宁愿把四位美夫人晾在一边也不愿看见柳夫人伤心,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得着打着灯笼满世界的去别人询问吗?清音望着远处的灯火,脸上不再是淡淡的笑容,她突然想大声的笑,放肆的笑,笑他个昏天暗地,地老天荒,最后却是轻声道:“他们是你的妻子,儿子,这是事实。”事实胜于雄辩,不知道是哪位智者的至理名言呢,摆在面前的事实,任你口若悬河,任你百般狡辩,最后胜利的依然是那事实。

清音脸上如此疏离淡漠的笑容刺痛了轩辕御的眼睛,他没有骗她,他说的事实,她为何不愿相信他?在也无法忍受清音对他的态度,轩辕扳过清音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轻抚她额前的发道:“音儿,轩辕御从不屑骗人,更不会向音儿撒谎,飞儿不是我的儿子,我从未去过柳嫣然的房间,至于欧阳琴她们,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若对她们有什么,父皇也不会因此大怒收了我的将印。”

“飞儿不是我的儿子,我从未去过柳嫣然的房间。飞儿不是我的儿子,我从未去过柳嫣然的房间……”轩辕御的话一直在萦绕在耳边,让清音一时无法接受,望着轩辕御茫然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从谷底到山顶是什么样的感觉?在落差中盘旋的清音已是无法描述她此刻的感受。

“音儿如此聪慧,怎会不明白本王的意思?音儿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少扣高帽了,拿开轩辕放在她脸上的手放在手中,清音望着轩辕御道:“能不能,能不能再稍微,稍微解释一下。”不要省略这么多,即便是推理,也要有点线索才能有进展。

轩辕御但笑不语,今晚,他找到了所有的症结,并已成功医治,早知如此,他便不会犹豫了,总以为自己走的太快,而她太慢,并非完全如此。

“轩辕飞不是你的儿子,他是谁的儿子?”清音询问,依然流露出自己对这件事有着怎样的兴趣,不知不觉,谈话的重点在她那里已悄然转移,此刻,天大地大,八卦最吸引人,轩辕飞是谁的儿子?轩辕飞是谁的儿子……一连串的问题在她的脑袋中乱窜,引得她兴趣高涨,难复平静。

轩辕御看着面前精神明显高涨的人,面含微笑,对清音的问题避而不谈的道:“这件事咱们以后再说,时候不早了,为夫带你去个地方。”说着,轩辕御站起身,把清音拦腰抱在怀中。

“你等等,我还有话要说呢……”

轩辕御忽略掉怀中人的声音,抱起清音,施展轻功,直接奔向他说的目的地。

(本文首发晋江原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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