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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身负师命赴战场(1 / 1)

天刚蒙蒙亮,清音出了护国将军府,径直向京都的一家名为喜客来的客栈走去,因为那里有她昨天准备好的干粮和马匹。

从客栈出来,骑马一路向北,出城门已经走了十多里路了,却未见到征北大军的影子,清音心下疑惑,寻个路人问了下,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路,大军走的是另一条路。

策马而返,找到正确的路时,大军已经出发了。

在路旁亭子中坐等的洛子轩,见远处有一人一马赶来,起身望去,模糊不识人面,待再近了点,看清了来人,脸上露出了微笑。

骑马赶来的清音见亭边站着一人,银色铠甲,白色的袍子,宛然一位少年英俊将军,清音已看出少年将军正是好友洛子轩,便放慢了速度,驱马来到长亭。

“怎么这个时候才到?”

“路上有事耽搁了,大军出发了?”清音并未下马,望着空空大道,心情略带失落,她从来都是守时的,奈何中间常有意外发生,比如迷路,不能挽回。

“出发已经半个时辰了。”洛子轩说过,牵来在路旁的马,轻轻一跃,已经到了马背上,问清音道:“你遇见什么事了?本来想在出发的时候把你介绍给师兄。”

“迷路了。”清音郁闷道,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洛子轩的师兄是这次征北大元帅,那个一直被战神光环照耀的皇朝三皇子睿王轩辕御,大军出发之际,忙于应付皇帝和朝臣的践行,洛子轩在介绍她的时候,轩辕御或许不会太留意,若是单独介绍,就会引来过分的关注,只得在心中感叹她错失了良机。

“噗!”听了清音的话,洛子轩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笑什么,难道你没迷过路?”

“没有,即便迷路,也不会如你这般不靠谱,瞧瞧,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是盗侠呢,谁知道江湖赫赫有名的盗侠竟然是个路痴女,哈哈哈……”洛子轩说过,大笑着策马而驰。

面对洛子轩的调侃,清音反映过来的时候,洛子轩已经驱马逃走了,望着前面已经远驰的一人一马,清音喊道:“洛子轩,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别让我赶上。”面上一笑,策马而追。

洛子轩是清音在这个世界中,除了夏荷她们外,唯一的一个朋友,他是京畿大臣洛温的小儿子。

古语有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与洛子轩的结识确实是因为彼此有某些共同的爱好,喜游别人家的金库就是其中一项。

四年前,京都出了位有名的“清官”,节俭的作风深得皇帝之心,朝堂上不止一次表扬他,号召朝廷百官向他学习,清音慕这位“清官”之名,找了个月明星亮的晚上前去拜访,之所以选这个时候去,纯属她个人喜好,喜爱月亮之洁,月光之清。

“清官”外检内奢的做法,瞒得了皇城中眼睛被高墙堵住的皇帝,却瞒不了世人的眼睛,知道这“清官”外检实贪行径的人大有人在,洛子轩就是其中之一,那晚洛子轩受人所托,前去“清官”家中寻找他贪赃枉法的证据,说来巧合,他正是借用了清音的盗侠之名“青竹”前去的。

当清音把随身的袋子装满了金银珠宝正要离开“清官”府邸的时候,路过院子,意外见到被“清官”的家丁团团围住的洛子轩,一身黑衣,面部裹得只露一双眼睛,除却那一双眼睛,打扮上和她有十分的相似。

这个时候,她自己也是身在水中,虽藏的比他严实点,谁也不知道浮出水面会不会被抓到,那两天又感觉到体内的仙力有所下降,再三衡量下,清音决定跑路,正在她要抬脚走人的时候,戏剧的一幕发生了,她听到了什么,青竹,那个人竟然声称自己是“青竹”,这不是公然毁她名声吗?她何时像他这样被围过?

“青竹小贼,本官今日让你有来无回。”“清官”李彦章看着被围的洛子轩发狠道。

“那也要看你的本事。”洛子轩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啊”,再看时,李彦章已是单腿跪在了地上。

“谁,是谁打的本官?”李彦章忍着左腿膝盖处的疼痛,拾起地上打他的竹叶,起身看到一身黑衣,肩上背着袋子的人从阴影处走出,脸色大变,阴狠的脸变得更加的难看。

“你是青竹?”

清音没有回答,手中装满金银珠宝的白色布袋子在面前晃了晃,竹叶,淘金袋,她两样俱全,更重要的是从不空手而归,此刻也是满载,谁能说她不是青竹,本想走人,奈何听到“小贼”二字,一个况下,冷静对峙是最好的选择,现在听到主人吩咐,已没有选择,有个人先动手,其他人紧随其后,瞬间,清音这边也打了起来。

打斗中,清音渐感体内仙力流窜,大有一泻而出的趋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体内的仙力增增减减她已成为习惯,今晚的情况却不同往日,她还真怕仙力一倾而出,自己真的就是那送网的鱼了,意识到这个情况,清音不敢大意,瞅准时机,找了个空隙,夺路而走。

洛子轩打斗中见清音已经脱身走了,自己也不恋战,他今晚闯进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意外碰到青竹,此时不抓他,更待何时,大喊一声:“等等!”,撇开李府的众家丁,追赶黑影而去。

清音和洛子轩两人从上午一直追到黄昏,快要接近大军驻扎的地方时,停下来暂作休息,从长计议。

“青竹,上午那个机会已经错失了,你不能这样贸然去见师兄。”

“我知道。”清音倚靠路旁的一棵树而坐,面上略显疲惫之色,闭目沉思,洛子轩的担心不无道理,上午的确是个好机会,只可惜被自己浪费掉了,而自己现在虽是男儿装扮,面相也给人少许英俊的感觉,但整体看上去偏柔,谨慎心细的人稍有留意,便会发现自己是女儿身,前几天就有人在她一身黑衣,只有月光的情况下当面揭穿了她,至今想来还心有余悸,轩辕御自十六岁出师门领兵以来,南征北战,战功赫赫,败绩很少,素有皇朝战神之称,这样一个在战场拼杀多年的人,想瞒得了他的眼睛,谈何容易。

洛子轩看着面前闭目沉思之人,一身男儿装扮,看在眼里却有不一般的风韵,如此静雅之人,很难让人想到她便是那搅得朝廷不宁盗贼青竹,虽被冠上“大盗”之名,却难符“大盗”之实,她虽是干的打家劫舍的营生,谁都知道她打的是怎样的人家,劫的是哪样的房舍,朝廷虽然头疼,却无人能抓到她,江湖虽有人利令智昏,想得朝廷赏金,却没有本事拿到,若她不想出现,谁也不知道去哪里能找到她,江湖正义之士虽不赞同她做事的方式,但有感于她做的事情,劫贪济贫,亦不吝送她盗侠之名。

“青竹,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战场?”更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跟着她闹,要带女子进军营,他已经犯了军中大忌,若让三师兄知道了,亦不会顾念同门之情而勉他杖责,不过,想想她那坚定的神情,相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请他帮忙,听了她一番义正言辞为国为民的豪言壮语,他找不到理由拒绝,亦不想见到她失望的表情,所以,尽管明知前方是火海,也想陪着她一起跳。

“师命难违,这战场或许便是我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站。”清音闭眼轻声道。

“你说什么?”刚刚的轻声之语,洛子轩听得并不真切。

“没什么。”清音已经睁开了眼睛,面上少许的疲惫之色已经没有了,经过休息,她的精力已经恢复了,问洛子轩道:“子轩,身为先锋,带个人进去并不难吧。”既是时机未到,那就先不见面吧,有洛子轩在,何愁不知道军中最新动向。

“你的意思是先瞒着师兄?”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只要能进军中,至于其他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清音感觉自己很被动,小老头让她到战场找机会,又不肯明示找什么样的机会,就这样误打误撞,她真的不知道朝哪打向哪撞。

“其他的事情?”洛子轩面带疑问的看着清音,他一直不知道清音去战场的目的,清音的为人他也是知道,只是,军中重地,关系重大,带女子进入他已是在冒险,听她这么一说,他心中难免生疑。

见洛子轩对自己有怀疑,清音正色道:“子轩,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原因?“寻找机会”算是原因吗?解释起来是如此的麻烦,却也是解释不清。

清音对洛子轩摇摇头,她现在拿不出“原因”。

两人沉默了片刻,清音道:“子轩,我知道这样让你为难了,但,请你相信我,战争结束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战争结束时,或许她也就明白了小老头说的“机会”,那个要让她拼尽全力也要抓住的“机会”。

洛子轩盯着清音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说道:“青竹,咱们不是早已经说好了吗,用不着这样吧,你还怕我把你丢下了不成。”

“子轩,谢谢你。”清音知道,洛子轩已经决定为她冒险了。

“谢什么,这也是用你的秘密换的。”洛子轩所说的秘密,是清音“打家劫舍”得来的银子的去处,贪官、为富不仁的人大有,盗侠青竹每月作案两次,时间也是固定,十五月圆之夜,十六月缺一点,这样的规律,六年来从未变过,每次都是巨额银票,这么多银子,却从不知它的去处,认识清音后,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为青竹办一件事情,青竹要把银子的去处告诉他。

清音笑笑,她并未把那次交换放在心上,带洛子轩去那个地方,也只是一时兴起,做不得真,洛子轩这时说起来,只是想减少她对他的歉疚,于是说道:“子轩,我就跟在你身边做个书童吧。”

“书童?”洛子轩想了想道:“也不错……”看了看清音,又立刻摇头否定:“不行,不行。”

“为什么?”

“不像!”

“做书童还有像不像的,这只是一个身份,再说,我跟在你身边,你也放心。”清音一语双关,既是让洛子轩放心她的安全,又让他放心她不会做出有害大军的事情,她知道洛子轩对她的怀疑并未消减,她只是给他吃个定心丸。

“青竹。”被清音说中心思,洛子轩不好意思的笑笑。

忽略掉洛子轩的尴尬,清音笑道:“还是你洛大少厉害,本姑娘第一次做书童,伺候的居然是你,我家小老头还没有这个待遇呢。”

“若我说,伯父就不该放你出来,你看看你,哪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清音这次好心情的没有计较洛子轩对她身为女子的说教,回道:“男装在身,当然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了,若是还有女孩样,这男装也不用穿了。”

“狡辩,我看你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解决好事情,两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些,便像平时见面时那样相处了。

“多操心了,还是担心自己吧,就你这风流名声,要找到媳妇,难!”

“本公子风流俊雅,还怕找不到媳妇,倒是你,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歌舞诗茶事事不懂,各类秀样件件不会,唉,可怜啊可怜。”洛子轩面带惋惜之色,头摇的如风吹。

清音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生气,反正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她,刚开始,被他这样一说,感觉自己有点一无是处,羞恼时便会和他打一架,往往是自己撵着他打,他跑,现在,听的多了,她耳朵已经起了糨子,自动过滤了,竟是没有任何的感触。

见清音无动于衷,洛子轩坏笑道:“不过,我倒想起一个地方很适合你这种人。”

“什么地方?”清音赖赖的问,直觉洛子轩这小子说的不是什么好地方。

“城南静怡庵。”洛子轩说过,飞身上马,大笑而去。

城南静怡庵,清音想了一会,才知道洛子轩说的是什么地方,那是尼姑修行的地方,洛子轩这家伙竟然让她去做尼姑,奶奶的,不知道她早已入了道门吗?这家伙,竟敢怀疑她的职业操守,遂喊道:“洛子轩,你给我站住!”

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本文首发晋江原创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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