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认为我骁勇!”
唐柳的话于慕容承烨而言,简直无关痛痒!
反倒是他又将了她一军,“倒是听说唐姑娘乃是义薄云天之辈,有侠女之风范,在战场上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还曾听人说过,唐姑娘在军营里喝倒了一大片,今日这酒姑娘尽管喝,定能让你喝个尽兴!”
“甚姑娘不姑娘的!”唐柳见他给自己戴高帽子,她便转移了话题,“阿南说今日桌上不论身份权贵,说起来阿南得叫我一声阿姊,你身为阿南夫婿,也该当唤我一声阿姊才是!”
“是是是!”慕容承烨斟酒,笑盈盈同她举杯,“阿姊说的是,子邺敬阿姊!”
那一声阿姊唤得叫唐柳心花怒放,眉飞色舞点点头,装腔拿捏地咳了一声,“成罢,我便与你喝一杯!”
不想此话才落,唐歌又故作不悦道,“我也是阿南的表兄,是不是也该同我喝上一杯?”
如此,慕容承烨则又与唐歌敬了杯酒。
饭桌之上,气氛被烘托起来,几人立时有了话题,这顿饭吃得可谓是热热闹闹。
用完膳,柳轻舟率先提出告辞,他同楚知南道,“殿下,我手中还有要事需得处理,便先告辞了!待得有空之日,定上门来拜访!”
今日天气不错,其余人已坐到凉亭里七言八论畅谈起来。
楚知南站于石拱桥上,瞧着碧波荡漾的池水,又见那一池将要凋零的荷叶,点了点头,随之问道,“与青莲婚事操办得如何了?”
“正在操办中!”提及此事,柳轻舟低头瞧了瞧自己脚尖,“前段时日我将父母接了来,他们出身庄户人家,眼下他们甚是紧张,生怕怠慢了李家姑娘!”
眼下两人还未成婚,当着别人的面唤一声青莲,难免会不符合礼仪。
柳轻舟是个面面俱到之人,这一点自然是考虑好了的。
楚知南嗯了一声,“我派人去你替你操办罢!”
柳轻舟闻言,下意识看向她,而后见得她笑道,“早先答应了你,此事由我来操办的,自是该要作数!京门贵女讲究多,我晚些派个老嬷嬷去协助你!”
闻言,柳轻舟欣喜过望,“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他最是怕自己礼仪方面做得不够好,委屈了李青莲。
楚知南早先虽允诺了他,他婚事由她来操办,但毕竟那段时日,楚知南远在西都。
“无需言谢!”楚知南道,“你先去忙罢!”
如此,柳轻舟躬身行礼后,便出了南苑。
楚知南站在拱桥之上,闭着眼感受微风,耳里听他们传来的嬉闹声,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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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时,待楚珏澜等人一一撤走之后,楚知南便差了个老嬷嬷先去柳家,她则去了库房内,仔细地盘点着所有财宝。
慕容承烨还是头一回随着楚知南踏入库房,见库房内的东西不禁诧异出了声,“都说南燕公主富可敌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啊!我这是傍上大款了?”
楚知南不以为意,“长乐宫的库房内,比这更多!”
“了不得,了不得!”慕容承烨见楚知南正从箱里拿过一卷画轴,一把将人抱住揽入怀里,“这软饭我吃得怕是要心安理得了!”
“这是两百年前的画作大师,石圣子的遗作!”楚知南将画轴打开,“当年他被评为画圣,可谓是一画难求,尤其是遗作更被封为神作。有人进贡给了我父皇,我父皇便丢在了我的库房里!外邦曾进贡过许多珍宝,皆被我父皇扔在了我的库房当中!南燕三百年的盛世,奇珍异宝可谓不少如今是国库占一半,我的库房也占一半!”
她将画缓缓打开,上头画着一幅夕阳落幕,老农牵着老牛回院的景象,两旁的树枝光秃秃,无一不表露着颓败。
楚知南接着道,“才子迟暮,佳人白头,他画这幅画时,方觉自己垂垂老矣,似是夕阳落山,树叶凋零。老农与老牛都是暗示着时光已去,再也回不去少年时!是以,整幅画瞧起来便增添了几分凄凉!”
“嗯!”慕容承烨将下巴搭在了她的头上,“人都有老去之时!”
“我准备将这幅画,一并给柳轻舟!”楚知南将画轴慢慢卷起,“李尚书喜欢收集名人名画,若是柳轻舟将此画送给李尚书,定会让其欢喜!”
慕容承烨嗤笑,“你倒是替柳轻舟思虑得多呢!”
楚知南也随之而笑道,“那是必然的,当年我拉拢的第一人便是他,去年水患,也是因他才得以处理!”
“拉拢的第一人?”慕容承烨眼眸微闪,“小南儿当年是如何知晓,他之才能的?”
“直觉!”她做出了一副调皮样子,“就是直觉告诉我,此子日后必定大有出息!唔,不与你闲谈了,好歹也是我看重的人,他初为官哪里来的银两,但我得替他将事情谋划好了才是!”
“明日再谋罢!”男子忽然咬住了她耳垂,“今日先休息了可好?”
楚知南瞬间头皮发麻,下意识从他怀里退出身来,“他们婚事在即,自然是要先准备好才是,你莫闹,我先将正事处理了!”
慕容承烨低低吃笑,“夫人要准备什么?为夫帮你!”
“不用了!”楚知南心里莫名一虚,“你先出去歇着罢!”
给李家的聘礼自然是不能寒酸了去,但也不能太过于贵重,是以她得好好挑挑选选才是,慕容承烨一直在她身侧,她忽然害怕此人忽然就兽性大发。
自从某一次开了荤后,他便似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我帮你!”慕容承烨再次环抱上了她的腰,嗅着她身上的幽香味,“夫人莫不是嫌我笨手笨脚碍着你了?”
他的声音压得低低,带着一股子魅惑。
楚知南心里一紧,还不待她反应,手上的画轴被他扔在了瓶中,“这副瞧过了,还有么?”
温热的气息拍打在她耳间,楚知南手微颤,不敢瞎动。
艰涩地咽了咽口水,“没、没有了!”
如此,她忽然被他打横抱起,一本正经道,“既然没有了,那便明日再看罢!”
而后,抱着她出了库房大门,往正房一步一步踏去。
今夜月色甚好,屋檐上的灯笼随着夜风而摆动,二人的身影被拉得极长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