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好兄弟(1 / 1)

虽不知李蛮儿为何神情微妙,但我条件反射就松了手,然后一股脑儿地往被子里缩。

“韦期……”

原地怔了许久,李蛮儿这才喃喃出声,“……原来你喜欢和玉这样的女人啊?!”

我简直想当场晕倒!

盟友之间还有歃血为盟呢!我们达成了约定握个手,这鬼丫头都能往情爱上联想!

再说了,什么叫“和玉这样的女人”?我虽自知不是那种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闺阁千金,但作为女人,难道我和玉就这般失败吗?

我这厢翻着白眼儿,镇长韦期就被吓得立刻站起身来解释!说什么“不不不!”、“我怎么会对和玉将军有意呢”、“我可配不上和玉将军”之类的话,虽说的中规中矩,但他那语气,就好像同我配对就是给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我怎么了!我还嫌弃你一个青年人长了一张中年人的脸呢!真是的,若不是镇长对李蛮儿的情思对我尚有大用,我早就把昔言的名字说出来叫他死心了!

不过情之一事上,向来是说不清道理,因为即便你说了道理,对方也不一定会相信。

所以毫不例外,韦期也面临这种尴尬的情况。他越解释,李蛮儿就越是不信,只一心当他是出于害羞和窘迫才予以否认;而我乐得看戏,更乐得裹在被子里躺平休息——总之,让我帮他解释?休息!

只是李蛮儿如此平静,倒叫我觉得反常。

她不是总爱骂我“水性杨花”吗?平日里一见到我同男子说话就说我勾三搭四,怎么这次她倒没跳起来指责我招蜂引蝶,反倒是她自己一脸的不敢置信呢?

“没错!镇长大人就是对我有意!”

我顽心大起,不由地就想逗逗她,“可那又怎样?这关你什么事?”

“……”

她却没理我,只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韦期,“……韦期你确定?”

韦期被我没由来的“指证”吓坏了,虽一头冷汗,他却只能定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李蛮儿适时地补了刀,叫我满心憋笑!

她眨眨眼一脸嫌弃地看向韦期,道:“我本以为你视财如命,一辈子也就和金子凑合着过了;我虽一心想帮你找个伴儿,但你从未表露过对哪家姑娘、或对什么样的姑娘有意……只是我竟不知,你喜欢和玉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这真是……”

她这番难以启齿的评价,端的是让韦期脸上红了又紫,而好容易鼓起勇气再度解释的韦期,却又叫她一句总结陈词给堵了回去!

“韦期……毕竟是以花楼为产业的镇长,一直以来是我失敬了。”

哈哈哈哈!

李蛮儿竟还有这样不胡搅蛮缠的时候!

原来她就算不胡搅蛮缠,也能将人气出内伤!

我真想放声大笑,但碍于刚刚才跟韦期定下盟约,所以只敢将头闷在被子里,辛苦地憋笑——

嗳呀呀,真是可怜的镇长!我还记得,我同昔言一起行动的时候,李蛮儿气得破口大骂;我同非红一起行动的时候,李蛮儿也是冷嘲热讽;而即便是我同宗元蛟兄弟俩一起行动之时,李蛮儿也还挑拨离间,生怕宗元蛟这个西蛮王会被我迷了眼,对我言听计从!

而这一切,都说明李蛮儿至少是将昔言、非红和宗元蛟兄弟俩当男人看,而对于韦期,李蛮儿今天这番话,无疑就是在宣判他的死刑——我李蛮儿将你当做兄弟看,兄弟不知讨媳妇,作为兄弟,她很担心;兄弟终于知道讨媳妇了,但看上的媳妇又不大守妇道,作为兄弟,她还是很担心;不过担心归担心,她作为好兄弟,兄弟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她一定会尊重!

这样的逻辑,我想精明如奸商韦期,他一定比我还明白!

所以韦期的脸色,在听了她这番话以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白了下去!

平心而论,我和玉也是受过情伤的人,当初非红金銮殿上相叛,我虽知他心有苦衷,也信他不会真叛,但尚且还是免不了心中难受,如今韦期这厢,细算下来他竟比我还要不如——毕竟,他尚未剖白心迹就被心上人判了死刑!是以,我可怜他。

但我虽可怜他,这可怜也并不能阻止我发笑——因为他们俩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

嚣张跋扈如李蛮,口蜜腹剑如韦期,竟也有相对无言、尴尬难语的样子!这真是这些日子以来有且仅有的趣事了!

“嗳呀,你看上了谁那毕竟你的选择!”果然李蛮儿就上前捣韦期肩膀,那姿势同西蛮人之间的兄弟礼别无二致!“我会尊重你的!你不必担心我的看法!不管你选择谁,你都是我的好兄弟嘛!”

“还有哇——都是好兄弟了,”李蛮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寸大的玉花盆,“你能不能救一救我这蛇信草?这可是我爹亲手养护的,是他留给我最亲的念想了!”

“……”

室内一时无言,须臾,韦期长叹了口气,接过了那蛇信草。

“交给我罢,你知道我养护花草的本事,半个月后,我必还你一株再鲜活不过的蛇信草。”

李蛮儿开心地笑了,“嗳”了一声便蹦蹦跳跳地去庭院里寻小黄毛和小红毛玩耍;而我看着韦期勉强的笑容,也再笑不出了。

“我很好笑罢……”

庭院里又响起虎啸之声,可知两头虎闹得正欢,那只鹤恐怕正惨,而我下了塌,拍拍韦期肩头以示安慰。

“坠入情网之人,无一不好笑。”

“可单方面坠入情网之人,如我,却是最为好笑啊!”

“好笑与否,端看镇长大人如何言说了。”

“哦?”

“不懂情者,谓之好笑。”

“那懂情者呢?”

“懂情者,谓之至情至性。”

窗外,响起李蛮儿欢快的笑声,想来是不用再忧心蛇信草的生死,她终于可以在忧心昔言之余,好好放松一下了。

而我思及昔言、林渊和林意,将将放下了一会儿的心就又提了起来。

不过无妨,只要林渊不交青体字,昔言不说非红事,那他们三人,就都没有生命危险。

一切,端看赏花大赛那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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