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你确定吗？是你们营地之前碰见的那个天使吗？”
安小莫摇摇头，说：“我不确定她是不是我们之前碰到的那个天使，但她应该是天使没错。穿着白色的衣服，长着白色的翅膀，会飞，会发光，没错，一定是的！哪个大一定是天使！”
“天使……”黎明轻喃着这个无比陌生的词汇，“它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和那些飞机战斗？”
安小莫说：“我觉得这挺正常的，那些飞机想让遗民死，而天使们想帮我们活下来，那他们应该是敌对关系才对。”
黎明点了点头，他认可这个观点，但是还是满脑子都是问号，首当其冲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种类人生物希望遗民活下来，而同为人类的“LMZ”却想让遗民死，真是太奇怪了。
“黎明哥哥，你能想想办法帮帮那个天使吗？”
黎明一摊手，无奈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啊？他们在那么远的那么高的空中战斗，我又不会飞。”
“也是……”安小莫只好把头转了回去，继续观看天使和飞机之间的战斗。
这个天使虽然个头要比战斗机小很多，但却要比它们灵活的多，而且速度也一点儿不慢，战斗机也一时拿她没什么办法。
双方在空中缠斗了半天，天使突然在空中一个急停，身上迸发出了一道耀眼的光柱，正面击中了一架敌机，击毁了它一侧的机翼。
那架飞机燃着大火，冒着浓烟一头栽了下去。
但也正是这一个短暂的停顿，让另一架飞机抓住了机会发射了一枚导弹，击中了天使。
“轰隆！”
一阵剧烈的爆炸后，这个天使就被炸的渣都不剩了。
然后剩下的两架飞机转了一个弯，转向了东方，扬长而去。
双方的战斗都把黎明看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战斗，都有些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黎明哥哥，天使姐姐她死了……”安小莫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哭腔。
黎明说：“我都看到了，但她也不一定就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个天使姐姐吧？不要太伤心了。”
“嗯，希望不是她吧，她可是救了我们整个营地一命啊，如果就这么死了的话……黎明哥哥，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黎明摇摇头，说：“不，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之前那个巨大的极能兽还在那里，我们冒不起这个险，我们……”
“等一下，黎明哥哥，我觉得刚刚那个可能真的是我之前遇见那个那个天使姐姐，她说过要在路上等着我们的，说不定她就是想在这里等我们，结果出了什么变故……如果她死了，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该怎么办啊？”
安小莫茫然失措地看着她，在她心中，如果黎明是带她搏击风浪的坚船的话，那么那个天使姐姐就是在浓雾中给她指引方向的灯塔。
黎明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说：“相信我们自己，继续走下去，我们会活下来的。”
看着黎明那坚毅当然脸庞，安小莫的脑海回想起了之前他种种可靠的表现，一瞬间感觉自己脚下踩的不再是漂泊的小船，而是坚实的陆地。
“嗯。”安小莫收起了脸上怯懦的表情，点了点头。
黎明说：“走吧，我们下去探查一下，希望他们的战斗不要波及到我们。”
“嗯。”
黎明回到二楼，收拾起了被褥，带着安小莫出了门。
一来到碉堡，他就俯下身，趴在地上，监听着远处的动静。
“咚！咚！咚！”有什么东西在迈步，应该是那个巨大的极能兽没错了。
幸好，这只极能兽正在向远处走，没有向这边来。
黎明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说：“走吧，它没过来。“
“小莫，听着，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可能再进城去冒险了，所以你的衣服……等到了浮空城再说好吗？”
安小莫点点头，说：“嗯，当然。”
“嗯，真乖。”黎明带着小女孩沿着巨大的沟壑向前走，没有深入城市。
转过一个街角，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黎明还以为是极能兽，忙拔出了腰里的刀。
然而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堆……钢铁？
黎明和安小莫并没有见过坦克，这个巨大的钢铁巨兽一下子就引起了二人的兴趣。
坦克自然是早就已经报废了，锈迹斑斑，破旧不堪，身上满是伤口，但看上去依旧坚实可靠。
黎明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伸手摸了一下坦克的炮管。
这种坚实厚重的触感竟让黎明心里感受到了些许昂扬，他莫名地有些喜欢这头威武的钢铁巨兽。
黎明一边抚摸着坚实粗犷的炮管一边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议，这究竟是什么？是一种武器吗？”
“应该是吧。“安小莫说，“哎，黎明哥哥，你看，这里有字！”
“什么字？”
“我不认识，你来看看吧。”
黎明走到了坦克的另一边，果然，这辆坦克车身被油漆喷上了一些奇怪的字符，应该是其他语言，据说在之前的旧世界是有很多种语言的。
但是黎明连汉字认识的都不多，哪里认得这些洋文，他甚至都不确定这些奇怪的字符是不是文字。
上面写的是：“carnifex”。
“carnifex”是个什么意思？黎明满脑子的问号。
“黎明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安小莫问。
黎明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继续前进吧。”
两人又继续向前走。
这个城市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毁坏的杂物和死人的骷髅，以及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尸骨，应该是极能兽的。
看来这里的人战斗力相当不错，至少要比他们营地来的强的多。
这里就是那些LMZ的来源么？
大街上到处都是破旧的车辆——自然是不能开了。
黎明和安小莫从来没见过这些东西，这些在常人看来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在他们眼里是那样的新奇。
不过，这里的确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那一座座不知道是为什么修建的高塔。
还有天上盘旋着的类似于高架桥的东西，这些东西事实上也的确是一种公共交通工具的轨道，联通着各个高层建筑，免得他们跑上跑下。毕竟这里的建筑物的高度已经普遍在一百层以上了。
这些轨道和高层建筑物以及最新研发出来的小型空中载具组成了一个奇特的空中社会，恐怕一辈子都没下到过地面的人也是有的。
当然了，现在黎明和安小莫这俩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肯定看不懂这些东西。
好奇心旺盛的安小莫更是看的有些失神了。
“喂，干嘛去？”黎明问，“不许乱跑。”
“哦，嘿嘿嘿嘿。”安小莫看了看被黎明拉住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吐了吐舌头。
“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我们必须赶紧前进，如果不小心碰上那些飞机我们就完了，我可不想再带着你跳一次崖。
“嗯，我知道了。”
现在搞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黎明只想尽快带着安小莫离开这座危险的城市。
安小莫突然指着一旁说：“黎明哥哥，你看前面那是什么？是个人！”
“人？不会又是骷髅吧？”黎明转过头去一看，果然是个人！
这个人正坐在地上，靠着一面墙，低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了。
黎明将钢刀架在身前，让安小莫留在原地，自己慢慢地向那个人走了过去。
“喂，那边那个人，还活着吗？”
没有动静。
黎明明明白白地看见了他的脸，这显然不是个骷髅，但是低着头闭着眼一声不吭，像是死人一般。
难不成这是个最近才死的人，还没有开始腐烂？
极能会侵蚀任何东西，尤其是生物，如果被极能侵蚀致死就会变成极能兽。但是，如果原本就是尸体的话，是不会变成极能兽。
极能这种东西很奇怪，对于尸体来说，甚至还有防腐作用。
但是，根据经验判断，这个人死了绝对不会超过五十天。这就意味这城市里很有可能还有活人！
黎明感觉自己的手心有些冒汗，从这个人的装束打扮上来看，他应该不是之前自己碰上的那些“LMZ”，而是一个遗民。
然而不管是谁都好，对他们都同样的危险，一个杀意满满，一个心怀不轨，都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人胸口被染红了一大片，很明显是血迹，黎明能闻得到血腥味儿。
他观察了对方一会儿，对方一动不动，连胸口呼吸的起伏都看不见。
但是黎明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他可是见过有人装成尸体引诱人上钩，然后杀了对方抢物资的。
于是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砸向了那个人。
虽然黎明没打算像之前那样将他的脑袋直接砸爆，但还是用了些力气的。
石头砸中了那人的肩膀，他的身体立刻就像提线木偶似地垮在了地上。
“看来是死了。”黎明总算稍稍放松了下来，走向了那个人。
黎明将手指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想测一下他的脉搏，但是发现他早就凉透了。
***
黎明让他平躺了下来，开始检查他的尸体。
从胸口的血迹上来开，他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杀死的，但黎明想要知道他具体是怎么死的，这样可以推测到这附近有什么危险。
黎明将他的上衣解开，露出了他的胸膛。这是个十分强壮的男人，胸口上有五个圆圆的洞，显然这些弹孔就是致命伤了。
黎明皱起了眉头，说：“枪伤，他是被……LMZ打死的吗？”
安小莫说：“或许这些遗民手里有枪呢，啊，不对，枪应该没法保存到现在吧？“
黎明摇摇头，说：“不一定，有这个可能，他们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条件要比我们好的多，说不定有保存枪支的办法，而且，那些LMZ也可能是这城市里的人。”
安小莫捂着脑壳说：“啊啊啊，好乱啊，遗民，极能兽，飞机，天使，LMZ，这个城市好乱啊，弄的我脑子都疼了。”
黎明站起身来，望着烟尘弥漫的街道。
这里的雾出奇的浓，让他看不清前路。他总觉得这层浓雾后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走吧，我们尽快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黎明总觉得这个城市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不是个久留之地，只想带着安小莫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估计他对旧世界城市的大小缺乏概念，偌大一个城市岂是能随随便便就走出去的？
两人从早上一直走到下午，却依旧没有看到这个城市的尽头，一路上倒是碰上不少凶残的极能兽，也大大减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
眼看天色已晚，黎明无奈，只好停了下来，说：“停一下，这地方好大啊，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出去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我们找个合适的房子。”
“嗯，好的。”安小莫将背上的被褥放了下来。
这座城市的边缘修建了很多的碉楼，虽然有不少已经损坏了，但是大部分还是完好的。
这些碉楼当初建立起来是为了防御什么东西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碉楼在晚上能为两人提供很好的庇护，而且处于城市边缘，他们的前进路线上。
“今晚我们就住在那里吧。”黎明指着一座小碉楼说。
安小莫突然咳嗽了两声，皱起眉头说：“黎明哥哥，那里怎么这么大的烟啊？是不是着火了？”
黎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股浓烟从远处的街道上飘来。
“可能是着火了吧。”黎明说，“不过太远了，应该还烧不到我们这里来，收拾东西吧。”
“黎明哥哥，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啊，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呢。”
黎明斟酌了一下，虽然按照他的性格，肯定是不愿意冒险的，但是这么大一场火他又不能当没看见，万一真有什么事晚上就麻烦了。
“嗯，我们去看看吧。”
黎明和安小莫迎着滚滚浓烟向着火的地方走去。
走出一段距离后，黎明已经能听到极能兽的低吼了。
“停一下，有动静。”
黎明竖起耳朵，监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由于着火，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他听不太清楚。
于是他再次俯下身来，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监听起极能兽的脚步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