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悠扬的钢琴声在病房内响起,叶柔从卫生间出来就听到了。
病房内,叶纪珩的父母和裴浩阳三人面面相觑,表情都略显茫然。
叶纪珩的母亲站起来正想找一找铃声的源头,叶柔在这时走过来了。
“谁的手机响了?怎么不接呢?”叶柔说完便把脸转向裴浩阳,“裴浩阳?你的吗?”
“啥?哎哟小祖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机铃声……”裴浩阳一脸懵逼地站起,解释之时,低头一看,正好手机在手。
“呐~你看,我手机在这儿呢,安静得很。”裴浩阳说着说着就把手机举起来了。
叶柔瞥了眼那个暗着的屏幕,不再跟裴浩阳费舌。
视线再转向叶纪珩的父母,两位亦是一脸茫然地摇头。
都不是?这里没外人了呀……
钢琴曲悠扬,经久不绝。
为免这铃声把叶老爷子给惊醒,叶柔装着一脑袋问号寻声找去。
“是不是珩哥或者苏萌把手机落这里了?”裴浩阳也寻声找去,一边听声辩位,一边提出自己的猜测。
叶老爷子住的这个病房是一个高级的单人套间,除了应有的卫生间、小厨房、沙发会客区以外,另外还有个小型茶水间。
手机铃声就是从茶水间内传来的。
叶柔走近,拿起一看——陆铭。
“看吧,一定是苏萌刚刚切水果的时候,顺手放这儿又给忘了。”裴浩阳在茶水间门前止了步,昂起高傲的头颅,扭动着脖子华丽转了个身。
“砰~”
关门声响起。
裴浩阳一脸懵逼地回头,见到的只有茶水间紧闭的房门。
“怎么还把门给关上了。”他带着讶异去转动门把。
可是……锁了?
“老婆,”他有些着急了,连用指节敲着门说道,“老婆,开门呀,怎么了?别一个人闷里面啊。”
“啪嗒”一声,门慢慢开出了一条细缝。
门开到能露出半张脸程度的时候停下了,叶柔的脸就从门后探了出来。
“我没事,你先去外面看着爷爷吧,我一会儿就出去。”
叶柔的声音和面容太过温柔,柔到裴浩阳一时之间适应不了。
他眨巴了两下眼,呆愣着问:“你,你在里面干啥呢?”
“我跟人聊会儿天,很快,”叶柔就跟哄小孩似的,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哄着裴浩阳道,“听话,先出去吧。”
“哦哦,好……”裴浩阳傻傻地点了头。
转身之际,茶水间的门又再一次关上。
裴浩阳忍不住又回过头去看了眼茶水间紧闭的门,抬步往外走时,眼底的笑意装不住了,全部从眼角溢出,散布到了全脸之上。
嗯~我家叶柔也是很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嘛~
裴浩阳既是这么想着,也就这么欢快地走出去了。就连在给叶纪珩父母解释的时候,那笑意也不曾消减。
茶水间内。
“好了。”叶柔重新把苏萌的手机放到自己的耳边,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
语气与刚刚对裴浩阳的……完全不同。
陆铭有些糊涂,心想叶柔这会儿不该是喊苏萌来接电话吗?怎么这声音听上去还是叶柔自己的。
回想刚刚,他空下来了就想给苏萌打个电话,一是关心一下叶老爷子的手术情况,二是听一听她的声音。
可是铃声响了许久,却未见有人接听。
他想着也许这会儿正撞上苏萌洗澡的时候,她不知道,自然也就没法接听了。
他有打算最后一声铃响过后就算了,等苏萌看到后再给自己回拨好了。
可最后一声铃刚响,话筒里没传来他预料中的挂断声响。
陆铭只听到话筒里有一个略微清冷的女生声音出现,那声音听起来熟悉,却不是苏萌。
“你是……”陆铭开口想问。
“等一下。”叶柔平静地打断。
说话被打断之后,陆铭再从电话里听到的声响,就是刚刚裴浩阳与叶柔之间发生的那一幕。
声音再响起,叶柔的声线依然清冷。
“苏萌呢?”陆铭问道。
“出去了,手机忘带。”叶柔的后腰轻靠在茶水台面边缘答道。
“好,我晚点再打给她。”陆铭说完就要把电话挂断。
“等等,”叶柔出声止住了他,“聊聊吧。”
陆铭有些莫名。
他跟叶柔向来没什么交集,无论是跟苏萌交往以前还是跟苏萌交往以后,俩人最多是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罢了。
叶柔的身份在陆铭那里的身份转变只有朋友的女友、朋友的老婆、女朋友的姐姐这几个而已,谈不上朋友。
此时若是裴浩阳来接电话说有话跟他聊,陆铭倒是会觉得正常些。
他低头看到了身旁的椅子,长腿一迈,坐进椅子之后便问道:“聊什么?”
“你对苏萌是真心的吗?”叶柔以一个问句作为开端。
这句话可能听上去像是一个随意的闲聊开端,但只有叶柔知道,这句话的答案对苏萌,对她开说有多重要。
“这个问题我记得你以前好像问过,”陆铭顿了顿,在短暂回忆过后又再补充说,“在一开始的时候。”
“我记得,所以我再问一次。”
叶柔自然记得,那时候她和裴浩阳刚结束蜜月旅程回国,第一站就直奔苏萌和陆铭的公寓去了,连家都没回。
当然了,叶柔和裴浩阳回国不不回家的事,跟陆铭他们的恋情倒是没什么关系。
但是!!
叶柔还清晰地记得陆铭那会儿在阳台给她做的保证。
他说他是认真的,真心的,以结婚为目的的真心。
叶柔那会儿还在心里感慨得一塌糊涂,现在想起来,真想回到过去直接抽自己两大嘴巴子。
瞎感动,裴浩阳已经被自己收入囊中了,世界上哪儿还有那么多专一又纯情的富家公子哥呢……
不知是因为叶柔所问之事事关苏萌,还是因为叶柔是苏萌的姐姐,陆铭并未对叶柔的重复问话感到逆反。
“真心的,什么时候问都一样,我和以前的答案相同。”陆铭坐着转向了后面的落地窗。
在酒店的顶楼能看得很远,远近都有高楼林立,城市的喧闹尽在脚下,街道把地面划分成了一块一块,汽车在其中穿梭,行人却已看不太清了,因为这个距离看下去,人的身影已经变得很小了。
“不过……应该有一点不一样,”陆铭似是有些出神地说,“现在的信念会比以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