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鸢一路上闭目养神，也没有理会身边那个远方亲戚。
等面包车开到一个破旧的小区里的时候，那个远方亲戚把红鸢交代给两个二十六七岁的男人，说是这里的经理和组长，让红鸢跟着好好学，要听话。
红鸢应下以后，远方亲戚便跟着面包车走了。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问话的是那个所谓的经理，倒是长得人模狗样的，身高不太高，但是人看着很正派，穿着也得体。
“柯梓璐。”
“我是这里的经理，你叫我陈经理就可以了。这是未来负责你的组长，马玉林，喊马组长就行。”陈经理指着那个穿着西装，却难掩猥琐气质的青年。
红鸢点头，乖巧地喊道:“陈经理，马组长。”
临进门前，陈经理拦住红鸢，说让马组长帮她把行李放进宿舍里，省的红鸢自己去耽误培训。红鸢应下了，把行李递了过去。
红鸢又要进门，陈经理又拦住了红鸢，说是要上交手机，以免妨碍导师讲课。而且，会议上交手机是对导师的尊重。
红鸢顺从地把手机交了出去，不过，手机卡是掏出来了，被红鸢隐秘地按在其他手机上。有空间，上交什么都不怕。
听说一般的传销都要先带去大吃一顿，然后再参观参观的，难道电视里都是骗人的？红鸢不无遗憾地想着。
课程讲得慷慨激昂，一群人都跟着挥拳头喊口号，红鸢撑着下巴也不动，过了一会，竟然开始微微打起鼾来。
大约是中午时分，红鸢被人喊了起来，然后还发了一个冷馒头，一点炒的火大的豆角。一屋子人吃饭都是用蹲着的，太不雅观了。
陈经理蹲到红鸢身边，问红鸢的感受。红鸢敷衍地说挺好的，但是和自己专业没什么关系，问他能不能回家？
他说不行，多看看，这是帮红鸢找了一条发财的路。
“那您在这里多久了？”红鸢问陈经理。
“两年了吧。”
“那您还在这里啃冷馒头？这年头不流行扮猪吃老虎了。”
陈经理一噎，然后面色如常地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身骨。不能贪图享乐，要永远奋进。”
“那赚钱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以后能享受人生。”
“没钱的时候，想吃肉吃肉。有钱的时候，只能吃冷馒头和过火的豆角。您还是把东西还给我，我回家穷着吧。”
“……”
“能吃苦的人吃一时的苦，不能吃苦的人吃一辈子苦。“陈经理沉默半晌，还是努力地劝着。
红鸢一笑，不置可否，继续问道:“我只是想找个会计工作，没想到被骗到这里了。您放我走的话，我保证什么都不说出去，您看行吗？”
红鸢自然知道对方不会应下，故意这样问着。
“这怎么算骗呢？我们又没让你交钱，还免费提供商食宿。如果实在说骗的话，最多就是骗你几天时间。几天时间，让你了解下我们这个美好的行业，多好啊？”
“不就是骗亲戚朋友来投入吗？那就是传销吧？”
“那怎么叫骗呢？而且，就算骗也有善意的，花你两年时间，带你变成百万富翁，这种好事儿，多少人上赶着被我骗呢。”陈经理笑呵呵地说，“而且，我们投资是固定钱数，不是传销那种层层加价，价目公开透明，谁来都不增不减。”
“电视上说你们这样的就是传销！”红鸢声音提高了一些。
陈经理脸色稍微冷了下来:“电视上讲的那些都是故意说得严重些，这么赚钱的项目，都能做，这国家不是都乱了。而且，我们最多算非法集资，非法集资是违法，没有犯法，不用坐牢的。闯红灯也是违法，不是也没什么嘛？国家其实是鼓励我们行业的，我们做起来，国家也会增加税收啊。”
红鸢睨着他没说话，满嘴跑火车，没逻辑。
晚上睡觉，连房间都是和人一起住的。红鸢略微不适应，但是为了任务，也只能忍了。
早上太阳刚升起，已经被人叫起来听课了。前一天晚上讲到十二点多，这才四五个小时，还讲。嘴巴也不怕磨破了，红鸢暗自腹诽着。
几天的培训和疲劳轰炸过去了，红鸢依然没被洗脑。唯一的变化就是，红鸢怼人的功力见涨。
当思想洗脑做不到的时候，那就该屋里洗脑了。
这天，红鸢被骗到那个原主出事的小树林里。两个男人上来就要对红鸢一顿揍。
红鸢那能让他打了吗？把两人一顿胖揍，打得鼻青脸肿以后，红鸢腼腆地说:“陈经理，你也练过的啊？我是全国大学生散打冠军，你是不是知道了？好多天没打架，真是难受死了，这次真痛快，下次我们再打啊！”
两个人一个激灵，暗道，祖宗，下次可千万别逮着我揍了，扛不起啊。
“啊，哈哈，是啊，听说你身手好，我们公司是最需要多方面人才的。我试过了，你很好，很好啊……”陈经理强忍着捂住自己流血的嘴唇的冲动，违心地说。
“嗯，明天我们再来打过吧？练武这种事贵在坚持。”红鸢继续装傻大姐。
“不了不了，我只是了解下你的身手，已经了解了，你放心，公司会给你相应的待遇的。我们快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三人中只有红鸢说着一些问题，另外两人都不怎么回答，不过红鸢不气馁，继续问。
转眼，红鸢在传销组织呆了快一个月了。传销组织开例会的时间也到了。
陈经理通知，已经在某知名ktv定好包间了，今晚大家好好放松放松。
麻木的众人对唱歌不感兴趣，只是拉着人到处说理想、奋斗和目标。
晚上，某个大包间内，传销组织的人已经满满当当地坐满了沙发。
陈经理开始总结过去，展望未来。最后要念人事调动，就是谁谁谁升值了那种。
红鸢攥着话筒已经将近两个小时了，这家伙还没讲完，这是打着唱歌的名义来聚会啊，说什么放松，害自己白激动了，已经好久好久没放松地唱歌了。
就在红鸢神游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声。然后，一伙人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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