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轲,我也要问你。”楚轲将刀尖朝前,平举过肩,耳边回响着邵冰一针见血的诘问,“你真的有杀人的觉悟吗?”
狭小的储物室内一片漆黑,他远隔一米,凝视着门上的猫眼,仿佛能窥见门外的情景。五分钟前,预料中的敌人到达了距别墅约两百米的山路间。邵冰设下的监视之眼发现了他们,他们总共六人,乘车而来,似乎是为了隐蔽而在山腰处下车。如楚轲所担忧的,他们装备精良,两支USAS-12,三支UMP.45。余一人最为特殊,不持枪,却腰佩太刀。也是这一人最为可怕,最后一个下车,一下车,便举起右手握拳,一股无形的魔力波动散开,直接震毁了邵冰的监视之眼魔法。
邵冰将看到的告诉了楚轲,两人面色凝重。
“就像我说的,邵冰,准备跑吧。”
邵冰咬了咬牙,逞强道:“我们可以的,楚轲,我们可以的!”
楚轲苦笑着提醒道:“他们有一个魔法师,而且水平显然在你之上。你的监视之眼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的确,邵冰这般聪明,当然不会看不出两者的实力差距。监视之眼是他所会的不多的魔法之一,在目标地点布置简单的魔法阵,就能与施术者形成视觉链接,达到监视的目的。邵冰在施术方面尤为用心,将精简后的魔力印记画在了一片叶子上,可以说,普通人绝对察觉不到自己正被监视,低阶法师也很难发现。而就对方与印记的距离来看,他所释放的魔力波动能够摧毁远在十米处的印记,显然绝非等闲。或许,是绿阶的战斗型魔法师。
绿阶战斗型魔法师,邵冰见得多了。学院中几乎每个战斗科毕业生都戴着绿漆之戒。然而正因如此,橙阶的邵冰才更加清楚与其的差距之大。仍需要魔晶才能真正战斗的邵冰去挑战举手投足都在挥散法力的绿阶,犹如以卵击石,哪怕加上了楚轲。
“没用的。他们在搜索前进,我们不可能开车逃走。而不依靠汽车这样方便的交通工具,我们跑不了多远。”
楚轲低下了头,邵冰所言确实,乘车逃跑动静太大,单凭脚力亦是下策。关键在于,如何处理正向别墅逼近的这支六人小队。
邵冰沉吟片刻,握紧了拳头,决然道:“我有个想法,但是很冒险。”
“你的想法就是我的做法,别说冒险,是个办法就行!”
这么多年来,邵冰一直在为楚轲出主意,但很少像现在这样畏缩。哪怕是在黑森林危机中指挥战斗,他也没有丝毫犹豫。其原因就在于,当时因为他而担负生命危险的,并不是楚轲。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已经把以楚轲、楚怜为轴心的生活当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他潜意识中明白,这是相当危险的,不以自己为第一的人,往往不得善终。诸葛亮视蜀国为先,最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固然留名青史,但反观贾诩贾毒士,一生效力多方,诸如李傕、张绣乃至曹家,无一不是诡计频出,却最终活得七十有六。究其原因,大概就因为他始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至于为了所谓的主公赔上自己。
然而,邵冰选择性地忽视了这些。
“歼敌。”邵冰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必须先把这一队敌人消灭或予以打击,才有机会乘车逃跑。他们的武器是很大的威胁,同时,也是很大的诱惑。得到它们,我们就有了突围的资本。”
楚轲一挥拳,低吼道:“很好!那就这么做吧!”接着提刀起身。
“等等,”邵冰道,“楚轲,我也要问你,你真的有杀人的觉悟吗?”
门外传来大门被砸开的声音,脚步声逼近。他们走得很稳,也很谨慎,一步步靠近楚轲所在的这间位于玄关旁的储物室。玄关到客厅之间有一段距离可观的走廊,储物室就在正中。楚轲藏身于此。
手中的刀锋颤抖,他再一次扪心自问。他真的敢杀人吗?
或者说,他真的有勇气迈出那一步吗?也许就在今夜,他将再也没有回归平静生活的可能,转而一生戎马。他不厌恶金戈铁马,不畏惧刀光剑影。既敢于牺牲,更决意杀戮。前提是,必须杀戮。假如他有得选择,他还是愿意回到冰华市的那条饭馆遍布的街,与老板、厨师们谈笑,使劲是为了搬货,而不是挥刀。奋斗,终究是为了创造,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而非毁灭,毁灭他人的幸福人生。
但是,假如别人先拔刀相向呢?
假如有一天,炮火席卷了家乡,子弹呼啸在耳边,当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景象呈现在他眼前时,当他再也不能蒙蔽双眼,固步于安逸时,他还能坚持说“不,我不会杀人”吗?
也许这是深深种在中华民族性格中的儒家思想,但更多的,或许是墨家的学说。
兼爱,非攻。
楚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最后,杀或不杀,不是他能做的选择。
一个人,经过门前。
脚步声骤止。
千树塔,第五层。
一位身着华丽和服的长发高髫男子跪坐于榻榻米上,身前是一方绣金木案,右手持一把银光闪闪的料理刀,左手轻轻按住一块色泽亮丽的银鲷鱼腩,以细腻的刀功行刀,每一刀都竭力追求与纹理呈90°,将其分成一片片轻薄如纸、入口即化的鱼生。接着从案底取出一只白瓷浅盘作盛具,捻起一纸造型似美丽花瓣的紫苏叶掺碎冰作底,再缀以同样精致的番芫荽、黄瓜花,盘底宛如作画。最后,鱼生被他熟练地一手抓起,如奶油花儿般一朵朵落在盘中。
“千树大人,请用膳。”
一道精美的鲷鱼刺身完成,男子将其推向正前方,随后恭敬地俯首跪拜。
在他身前,是一座位于大厅中央的纯金铸巨型鸟笼,高三米,直径两米余,在吊顶水晶灯的照耀下光彩夺目。然而,最为惊人的,是安居于鸟笼中的美丽少女。男人的和服在少女的穿戴面前简直是破衣烂麻。
一身大振袖以最为高贵的渊黑为底色,边缘诸如袖口、衣襟皆束之烫金游龙;左袖绣以涅槃火凤,右袖则是展翅飞凰,皆是洒血碧空之状,环绕折碾于湛蓝水云间;一树翠色巨木从裙底而起,攀过袋带,止于胸前,树冠经素描细勾,纵千叶亦历历可数;袋带虽依传统使素色樱红,其图案却一一为金丝所织,是为五纹连缀,两端穿过打成华丽的结。
仅仅一套和服便奢华至此,更别说穿过结鬟长发的镶红象牙簪,手腕脚踝各一双的翡翠镯子,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若非头冠太过笨重,此刻定然要一顶琳琅凤冠才衬得这一身荣华。
男子起身直视,一脸严肃。少女慵懒地侧卧着,神色黯然,目光迷离。
他皱了皱眉,道:“送来的耳坠,不喜欢吗?”
“我……”少女清了清嗓子,看来很久没有说话,“我没有打耳洞。”
男子一怔,喃喃道:“你们,真像。”
“什么?”
“你可知道你曾有个姐姐?她和你一个年纪的时候,也不打耳洞。”男子仰起脸,声音中带着神往,仿佛在回忆那段往事,“她真是大和抚子一般绮丽的女人啊。你,”他又把目光转回少女身上,“你,似乎就多了一些古灵精怪,但我不讨厌这一点。同样,你那因多年在外而生疏的日语,我也不在意。”
少女看了一眼刺身,说:“能先给我一些水吗?”
“当然。”男人拍了拍手,大厅一侧的偏门便走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为她端来一杯清茶。
“谢谢。”
这句话并非对男人,而是为了端茶的丫头。
一盏清茶饮闭,少女的纤手穿过栏杆间的缝隙,取生鱼片来吃。
“好吃吗?”男人温柔地问道,连表情都柔和了三分。
少女点点头,默默不语。
偌大的厅堂中,没有一丝声音。男人注视着少女,少女躲避着他的双眼。
“祭祀的日子,已经定下了。你很快就不用继续待在这笼子里了。”
少女垂首,咀嚼的动作一顿,接着又继续。
男子说着“那,我就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早些睡下吧。”,跪拜,起身鞠躬,这才离开。
祭祀的日子定下了,也就是说,少女的死期将至。不过也正如男人所说,她将挣脱牢笼,与这尘世告别。用家族古往今来的说法,大概叫“飞升”吧?这样的谎言,真不知传了几十代、几百年。历代家主挖空心思叫族人相信所谓“飞升”,他们成功了,族人深信不疑,却也因此覆灭了家族。上杉不存,木下为王。在我死后,就连千树一脉,也将绝尽。
楚怜如是思。
千树怜,如是思。
男人昂首阔步离开大厅,门外一个矮小的中年人恭候多时。
“家主大人,我们已经查到了那两个外乡人的所在。”
“他们的身份呢?”
矮个儿低头道:“属下无能,未能查到。”
男人一抻袖口,道:“知道了。准备一辆车。我亲自去。”
中年人不禁瞪目,但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吩咐下去。此人即木下家族的总管,侍奉家主多年,虽然男人没有说清去做什么,但他已经会意。
片刻,这个男人,木下晴明,便带领五个持枪士兵,一路飞驰向山顶别墅而去。这是一辆由三厢车改装而来的军用车,虽不能抗魔,但抵挡几发子弹还不在话下。木下晴明坐在后排正中,手扶宝刀,闭目养神。汽车驶上山腰。他忽然叫停。
“停车。所有人下车,警戒前进。”
“是!”
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异议。五个健壮男子持枪下车,迅速在车的周围展开警戒,保护晴明。晴明不禁感叹这真是一帮废物,有人在自己头顶看着还不知道。他一挥手便废掉了所有潜在的监视魔法。几片受烙印的绿叶飘落。
“家主大人,有什么问题吗?”一人,大概是队长级别的人物,上前一鞠躬,问道。
晴明冷冷地剜了他一眼,道:“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只管做好自己的事!”
“是……是。”队长畏畏缩缩地点点头,由他领队,六人大步流星地向别墅挺进。
众人来到别墅前,晴明先吩咐手下找到那辆SUV,在轮胎上扎了个孔。然后才回到正门。一个战士上前用枪口抵住门,回头望了一眼晴明,晴明点点头,其余四人靠上去,盯着先头那人举起的手。
三,二,一。
只听得“砰砰砰”三声,霰弹将门把手轰得粉碎,战士一脚踹开了门,五人脚步急促排成一线,穿过玄关朝客厅冲去。他们的计划是在发出枪响进入别墅后的三十秒内结束战斗。邵冰没记错,这所别墅的确本是木下家所有,他们对别墅构造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暂居于此的邵冰。
然而,他们,除木下晴明以外的五人想错了一件事。
他们以为,外乡人在凌晨一点的时分,应该是在睡觉。于是并没有谨慎地以搜索姿态度过玄关到客厅中这一段走廊。先锋大步前进,直到到了那间储物室门口才意识到,他离那扇门太近了。他急忙停下脚步,试着将枪口举向储物室的门。
但他也只能试着,藏在储物室中的楚轲没有给他射击的机会,只见储物室的木门轰然碎裂,一阵爆炸才有烟雾如井喷般喷涌而出。最先头的人一瞬间置身烟尘之中,惊恐万状,在这种险境下,他也许会连扣扳机,也许会放声嘶吼,但他再也不可能做这些了。
因为门从背后被炸开的一刹那,楚轲已如脱弦之箭,弹射而出,一招牙突将刀尖刺进敌人的咽喉处,紧接着一绞一转,腾出左手捉住他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挡在自己的身前。楚轲听见烟雾的另一头,敌人的首领也就是晴明,不顾手下还在烟雾中生死不明,当机立断地下令扫射。四支全自动武器吞吐火舌,尤其是剩余的一把USAS-12自动霰弹枪,在走廊这狭小的空间中,.12×2.75英吋口径的霰弹形成一道覆盖面积的弹幕,将楚轲手中的尸体打得血肉模糊。楚轲当然不会靠一副脆肉的血肉硬抗,他一边支撑着这人肉防暴盾,一边闪身躲进拐角,确定子弹不能命中自己时他将尸体扔了出去,烟雾消散,同伴的尸体就横躺在他们面前。
“混蛋!”手持霰弹枪的敌人大吼着冲上前,他身后的一名队友在他背后伸手试着抓住他,嘴里喊着“小心”,但没得来及。犯下名为“冲动”的错误的他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当他跑出走廊的那一刻,躲在阴影中的楚轲手起刀落,以锋利著称的太刀毫无停滞感地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楚轲紧接着踏前一步,伸手抓起死者手中的枪,回身向敌人扫射。一连四发霰弹不加瞄准便狂怒出膛,之前说过走廊空间狭窄,对敌人来说这是决死的局面。剩余的四人,队伍最前列者首当其冲,一发霰弹扑在他的脸上,两发命中躯干,打得他面目全非,血肉模糊,惨叫着倒下。后面的两个持枪者见楚轲挥刀的那一刻便箭步冲到储物室的门口旁,楚轲举枪时他们一个侧滚翻,闪进储物室。
最后一发霰弹,射向队伍最末的木下晴明。
来袭的六人都穿着战斗服,除了晴明。他穿着一套瑰紫的羽织,脚踏木屐,腰提长刀。人更是黑发凌逸,面如穷狼,全身散发着可怖的气息。第四发霰弹是楚轲特意延后打出的一发,为的就是在第一个人倒下之后能射向后方,给予来不及反应的晴明以迎头痛击。
“【居合道·第一式·逆风斩】”
晴明至始至终,并未对眼前的奇袭产生任何程度的震惊,惊讶也许是有的,但却更近似于欢愉。在他看来,楚轲的突击不过是兔子蹬鹰般无谓的抵抗。他的手自第一人的死亡开始便押上腰间的刀柄。楚轲开枪的那一刻,他拔刀了。
狂风仿佛被封印于鞘中,宝刀出鞘,刀光一闪,暴风骤至。一阵螺旋风暴自晴明身后而起,飞旋的气流冲击着廊道,挟着不可思议的可怕威能将霰弹的弹道扰乱,甚至耗干了其中的动能。子弹无力地落到地上。
风卷过客厅,当众人抬头再看时,楚轲已经又一次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幸存的两人平举枪口,小心翼翼地向客厅走去。晴明面无表情,持刀静候在门口。屋内没开灯,漆黑一片,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朝两侧各甩出一枚闪光弹。待听得两声爆破后,他们才敢入得厅堂搜索敌人。
“底层清除……”
晴明站在客厅中央,神色漠然却仔仔细细地将客厅扫视了一遍。厨房、厕所都被检查过,看来也没有其他的房间。他走进厨房,拿起躺在水槽中的碟子看了一眼,甩手跌得粉碎。
仿佛听得号令,实则被惊动的楚轲从晴明头顶的碗橱中一跃而出,长刀挥舞着圆月般的优弧,斩向晴明。这碗橱内的隔板早被清除,刚好容得下楚轲藏身。晴明却是艺高人胆大,不躲不闪,冷眼注视着半空中的楚轲。
厨房和廊道都是楚轲和邵冰商量之后假想出的最适合楚轲作战的地点,它们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点,那就是:狭小。廊道的狭小限制了枪械的射击,厨房的狭小则是为了制御可能出现的冷兵器:太刀。
无论是太刀还是相对更短的打刀,经过楚轲的目测,当他挥刀从碗橱中跳出突袭时,先出手的他的刀刃会占据足够的空间以封住对手的持刀格挡。然而,晴明并不是以刀刃进行格挡,而是反手握刀,用刀柄撑住了楚轲的刃锋,使出怪力,竟将百斤重的楚轲整个顶了出去。
楚轲的惊异在自己重重摔在地板上之前便被逐出脑内,如此凶险的战斗需要的是勇气和冷静而非百无一用的惊讶。惊讶带来迟疑,迟疑必致身死。本该背部着地的他在极短的滞空时间内调整了姿势,将太刀抛向空中,腾出双手向背撑地,以强劲的手臂肌肉力量在落地的一瞬间克服自身的体重和势能,倒立腾起,一招鲤鱼打挺,在身后二人冲锋枪的扫射来临之前的一息,屈身接侧滚翻加鹞子翻身一连越过茶几和沙发,再次躲到了敌方视野之外!
火线横扫,将整套真皮沙发打成了个筛子。试想,在这个火器时代,谁见过这么猛的剑士?因此仅存两个持枪者很不理智地同时将UMP.45的三十二发子弹全数耗尽。他们喘着气,紧张地看着眼前被打得渣滓残缺、硝烟弥漫的沙发。
“应……应该死了吧?”
突然,远在二人身后的晴明却感受到一股寒气。他身形不动,挥手一刀向背后斩去,斩个空,放眼望去只见一枚小小的魔法印记释放着冷而无害的魔力波!声东击西一词才浮现脑中,紧接着就是两声惨叫从身后传出,转身看到的,是烈焰!
“【Οιφλ?γε?καταιγ?δαημερ?σια】”
一阵火焰漩涡拔地而起,缠绕席卷人身,在两秒内将持枪二人烧成干柴,倒地不起,死相恐怖。原来,楚轲的碗橱偷袭失败早在他预料之中,接下来楚轲那一连串的闪避动作也是他的安排,在楚轲以性命为引导之后,除了晴明之外的所有敌人都站到了理想的位置上——魔法阵陷阱的正中央!
在他们举枪射击的那一刻,邵冰轻声开始了咏唱,待毕,便毫不犹豫地启动法阵击杀敌军,一箭双雕。
至此,手下全灭,即使是晴明也不能抑制受挫的愤怒,当他看到楚轲从沙发后面站起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这一步,将他暴露在躲藏于楼梯拐角的邵冰的狙击范围中!
晴明余光瞥见,邵冰站在楼梯口,左手抓着右腕,平举如瞄准,右掌张开,足足五枚魔晶悬浮环绕于手,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骤然收缩,这是死光发射的前兆。
这招,是魔力脉冲这一基本攻击魔法达到极致之后的可怕必杀,所消耗的魔力也是常人不能支付,然而,一次投入五枚魔晶的邵冰,就是要追求这一击必杀的效果。人身的魔力不够,就靠魔晶来补足。
咒语低吟。
与时间赛跑,晴明这一侧调整身形,直面邵冰,飞快地发动他的魔法。
——【Destroythedead】!!!
——【居合道·第五式·折光闪】!!!
邵冰先手出击,一道闪耀的死光呈橙色轰然发射,直击晴明面门!
晴明长刀挥动,似是比光速更甚,从右下往上拔击,反刀斩左。
难道,他连光也能劈开?
不,不可能。
在人类根本不能目视的短暂瞬间,只见到光华骤放,仿佛烈日耀眼;又听得一声巨响,宛如地裂山崩,这是大量魔力对冲时才有的现象!
一直注视着晴明的楚轲此刻就像硬吃了闪光弹,不能视物。
那么,这决死一击的结果,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