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密辛
尤菲缓缓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迷茫。她睡在一张乳白色的席梦思上。
整个房间四白落地，靠墙一边的沙发都是鹿皮的。房间的拐角处还飞舞着几只金色的甲虫，猩红的纯毛地毯还放着一朵盛开的结晶花。
尤菲知道这个东西，它的花杆可以做空白卡片，花瓣可以磨出奥术之尘。少爷的房间里养了很多，但是在一个星期前都化为泡影了。
少爷？对了，那个斗篷人！
“你醒啦？”温柔的问候声从一边传来，吓得尤菲像鸵鸟一般钻入被子里。
“不用这么慌张，是我。”被子被掀开，露出一张尤物的脸庞。她眼眸深邃的让人迷醉其中，扑闪扑闪。
“卡特拉娜小姐？”
“对。”卡特拉娜缓缓走到了尤菲身边，摸了摸她被火焰烧灼的有些弯曲的头发。“吓坏了吧？”
“卡特拉娜小姐！”尤菲叫着扑倒了她的身上。从一开始她就很惧怕，无论是牧羊人，还是那个袭击她的NO收藏家。现在终于看到了一个熟人，这让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温暖。
“现在没事了，你介不介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卡特拉娜柔声说。
“一个…一个戴着面具的人袭击了我，那些食物都没有了。”
“你的重点不对呀，食物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在被奴役的岁月里，美食和美酒已经从爱好变成特长了。”一阵抱怨声从拐角处传出，尤菲定睛一看，赫然是旅店老板牧羊人。
“牧…牧……”尤菲的舌头打结了。
“你来做什么？”卡特拉娜咬牙切齿地说。
“看一下范克里夫的后裔而已。对了，安其拉回来了，你真的不去见一下她？”牧羊人尝试问了一句，“披着别人的外皮总归不好。”
“活着终归会见面的。”卡特拉娜回过头来，摸了一下尤菲的短发说，“袭击你的人有什么特征吗？”
“戴面具，语气很轻浮，自称NO收藏家。”尤菲想了很久才回忆起来。
“NO收藏家？”卡特拉娜转过头去看着牧羊人，眼里闪过一丝怒火。
“别看我呀！好吧，我是用过这个称号，可是都快六十年了。你看，这么长的时间你孩子都有了…”
房间里突然响起了空气浮动的声音。
“好好，我闭嘴，我们一族就我地位最低，连拉希奥的地位都比我高。”奈法利安摇了摇头，推开门离开了房间。
卡特拉娜沉下了吸气的蓄力问，“没有更细致的特征了吗？我想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
“别问了公主。她能活着回来已经很庆幸了。”一个年迈的声音从窗边传来。
“师傅？”
“老骨头，你在做什么？”
“召唤纳克萨玛斯。”斗篷人继续释放着能量，巴比伦塔的上方激起了一道紫色的虹光，剑指苍天。一层又一层的能量震荡开了云层，向着远方发出了信号。
“有必要吗？以我们两个联手，就算是麦迪文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很担心隐藏在这下面的东西。你想，我和你哥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能力，还在他使用的时候才发觉，这是何等可怕的隐藏力。”斗篷人开始担忧起来，“除了上古之神的威能，我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那个…上古之神是什么？”尤菲发挥了不懂就问的好习惯。
“无面者的主人。”卡特拉娜的话再尤菲心中惊起了千层巨浪。在巨龙已经销声匿迹的年代，无面者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物种。没有人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千年来，它们一直位居食物链的顶端，俯视苍生！
敏捷的行动力，坚硬的甲质皮肤，难以破坏的心脏，在进攻时还会发出迷惑他人的低语。如果无面者可以被控制的话，它就是最可怕的战争机器，没有之一。
“不要太惊讶，无面者就是上古之神的奴仆。不过它们也不是天生这个样子的，是通过某个人改造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卡特拉娜款步走到榆木书架边，从上面拿下了一本古籍，念道。
“第一个五十年，我们终于打败了无面者的主力军队，安其拉神庙也近在眼前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很抱歉，我不能称呼她的真名，只能用‘她’来形容。她认为联盟与部落联合起来的力量太过于强大，将我们的首领强制分离开来，分为三个不同的阵营。同时赋予了无面者进化的能力，它们开始刀枪不入，并拥有一部分上古之神的能力——蛊惑人心。不少伙伴都变成了无面者的食物。也许明天我也会因此战死，但是，我会让他们知道联盟的勇气。艾泽拉斯万岁，为了联盟！”
卡特拉娜缓缓合上了书本，“这就是无面者恐惧的由来。”
“你觉得无面者如何？”斗篷人发出了类似骸骨落地的声音质问尤菲。
“很强。”尤菲想起了七天前那只古代种，如果没有大型的攻城设备或者有力的法术，根本破坏不了无面者的心脏。只能看着无面者再生。
“无面者总共有五个种类。第一个是古代种，至少拥有两颗心脏。第二个是夜行种，在夜晚可以获得迅捷的行动能力。第三个是日行种，在白天可以获得迅捷能力，与夜行种不同的是他们在夜间会变得迟缓，而夜行种不存在这种缺陷。第四种是水晶种，只有在安戈洛有一些分布，它们是最特别的种类，不喜欢吃人，只会驱逐外来者。水晶种具有以上所有的优点，除了没有思考能力，他就是全能的。”
“再加上三十六年前第一次发现的智慧种，他们可以使用法术。其实很久以前无面者都是可以使用法术的，不过这种能力被封印了。不过很久以前，无面者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卡特拉娜抚平了书上的褶皱，“在古籍上有记载，无面者在上古之战中是不存在触须和心脏的弱点的。只要将强大的攻击对它造成伤害就可以杀死无面者。它们确实有学习能力，但那是缓慢的，并非无可奈何。”卡特拉娜叹了一口气，“直到有一天，No出现了。”
……
……
“我们至今无法查明No的起源，只知道它的一点线索是在安戈洛发现的。”阿努巴拉克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所有人都被烙上了屈辱的标记。”
“屈辱的编号？我看刻印很不错呀，可以使用力量什么的。”
“哼。”阿努巴拉克冷笑了一声，他的NO印记发出了一道血光，扎入卢恩的左臂上。
刹那间，无数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③
“我对你的爱净重21克。”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恶魔，你对我的兄弟做了什么！”
“安度因，一股可怕的黑暗势力又重回了我们的世界。”
“啊！！”卢恩半跪在地上，突如其来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无数的嗡嗡声感觉像是蜜蜂在他耳边不断发出嘈杂的声响。关键是他还听得懂，那个声音再说：“回来，臣服于我……”
“很痛苦对吧，这个声音在我们上古传说的脑海里重复了千万遍，我们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度过了永生的一万年。”阿努巴拉克的话语里透露着一丝凉意，“你现在感受到的不过是我所经历的万分之一，你根本体会不到那个低语声洗脑的感受。”
“No到底是什么……”卢恩喘着粗气问。
“我们只知道编号确实可以保存意识和力量，达到灵肉分离的目的。如果屈从于那股声音，就会想当初的死亡之翼一样。不，死亡之翼曾经是伟大的黑龙领主，就算是臣服于古神，它也拥有自己的意识。而No的召唤会让你成为一具行尸走肉。”阿努巴拉克说。
“NO根本不是英雄的证明，而是类似囚犯一样的编号？”卢恩不敢相信地说出了自己的所得。从那一天开始，自己的价值观就在崩塌。上古传说的复仇，联盟的腐朽，现在就连造物主的荣光都是虚伪的。
“差不多吧，我都已经习惯了。在No的操控下，我们被强制分为三个阵营互相对立，每过一段时间就要觉醒进行厮杀的游戏。我所归属的阵营是生与死。所有的亡灵和自然之子都被统合起来。你能想象的出那种情况有多别扭吗？生与死本来就是对立的，它具有很明显的风格区别。而在编号的掌控下我们不得不联合在一起，与另外两个别捏的阵营战斗。很多上古传说都违背了No的意志自杀，但是每过几年或者几十年他们又复活了。在自己子孙后代的血脉中觉醒，进行下一场的造物主舞台剧。”
“你们这么强也只能沦为No的提线木偶？”卢恩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一样。
“是呀，太屈辱了，屈辱地让我羞愧自杀。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又复活了，继续征战与厮杀。自杀根本没有意义，只不过是减缓一下杀戮的欲望而已。”阿努巴拉克在行进中不断在地上凿出刻印，但是地板貌似有修复能力，在行径的脚印中慢慢渗出光泽将缺陷填补。
“为了减轻这种痛苦，有些上古传说开始屠杀自己的后辈。”
“为什么？”卢恩愣住了，祖宗杀后裔？这是什么展开。
“在相近的血脉中，复活的几率比较高。上古传说在战死以后会在自己的后辈身上沉睡，如果血脉够近的话，大概几年就会苏醒。他们会在刻印的作用下强制夺取后辈的肉身来参加‘造物主的游戏’。如果后辈死光了的话，他们会度过百年的沉睡期，随机在同族的身上苏醒。”
“等一下，如果上古传说输了就沉睡的话，那小镇的传说结界维持呢？他们也是战败了，为什么是以卡片的形式保存下来？”
“世界上哪有完美无缺的存在，记住这句话吧，只要是规则就必定存在漏洞。我们被奴役了几千年，终于想出了对策，就是以人为的方式制造出逃避她搜索的空间。上古魔法中正好有一种球形结界可以做到。但是也很麻烦，因为达到一概念，就必须成为笼中鸟，失去自由。”
“失去…自由……”卢恩心里突然产生了莫名的恐慌，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环绕在他的周围，对他进行洗脑式的呢喃。
“到了苏醒的时候了，你该回归我的麾下了…守护圣杯，圣杯……”
卢恩用力拍了自己一巴掌，同时又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疼痛果然很有效，那个驱不散的声音消失了。
“十六年了……”阿努巴拉克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在笑什么？而且还这么干涩。”
“笑我度过了安全的十六年，同时我也笑在这个不安全的世界上，我苟活了十六年。下一次舞台剧就要开始了，这个房间也挡不住No的召唤了。在那一天，所有存活的上古传说都会参加战争，那将是毁天灭地的万军之战。”
“毁天灭地……”卢恩无法想象。他一直觉得毁天灭地是是最可笑的词语，什么东西能手握苍穹，脚踏地极？可是从阿努巴拉克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有可能，那是真的，有什么东西，会带着毁灭一切的悲伤吹响灭世的号角。
“二十年后，或许十年后，反正时间这种东西是最快的，一下就没了。那日子近了，我们都是棋子，被迫重复杀戮的初始。”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吗？我是说毁灭世界什么的也太……”
“有。”阿努巴拉克回应。
“真的有？”卢恩瞪大了眼睛，他只是随便问问的。上古传说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他也知道，老爹，小恶魔，埃克索图斯，莱纳，他也怀疑牧羊人和索莉亚都是上古传说的拥有者。他们每一个都带着睥睨苍生的伟岸，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微微一笑。可是这么强也只是造物主的提线木偶而已。
现在真的出现了这种方法，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阿努巴拉克停下了脚步，它伸出前肢指向远方，那是一个白玉的女性石雕。她的手上捧着金黄色的杯子，上面刻着巨龙与飞蛇，缠绕在一起，进行残忍的**。
“去安戈洛，把造物主给杀了！”安努巴拉克的语气中带着零下一百度的寒冷，面带寒霜。
只有卢恩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他看着雕塑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海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