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晋分局,会议室。
“笃笃笃”
“咔叽”
“谭警官!谭警官!”,助理法医急匆匆的跑进会议室,急切的喊道。
谭子彰缓慢的从桌子上抬起头来,红着眼睛,动了动被压麻的手臂:“怎么了?”
助理法医马上就回答道:“我们在尸体上采集到体液了!已经在做dna检测了!你快过去看看!”
谭子彰闻言,一下子就清醒了,急忙穿好衣服,跟着助理法医出了会议室。
归晋分局,法医实验室。
谭子彰刚进去:“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主任法医一抬头,见是谭子彰,马上就点头道:“我们在死者的生殖器上提取到了体液,我们试图进行dna分析,但是···”
谭子彰皱起眉头:“但是什么?”
主任法医继续说道:“但是我们检测不出dna的链式结构,这和我们人类的dna结构并不相同,属于一个未知的链式,我们尽力了”
众人正说话的时候,吴队长突然闯了进来:“怎么了?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谭子彰转头回来:“夏紫幸不是凶手”
吴队长闻言一愣:“什么?夏紫幸不是凶手?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归晋分局,审讯室。
“听说,你想好了?”,谭子彰一边抽烟,一边问夏紫幸。
夏紫幸双手搭在腿上,不停的来回搓裤子:“我,我想好了”
谭子彰点点头,坐直了身体,拢了拢衣服,将烟熄灭:“说吧!三月八号八点,到凌晨两点,你干什么去了?”
夏紫幸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我,我···”
又想了一会儿之后,夏紫幸一咬牙:“我去上班了”
“上什么班?”
“”
“之前为什么不说?”
夏紫幸沉默了很久之后,才抬起头:“因为,因为我怕···,这,这是违法的事情···”
谭子彰和吴队长对视了一眼:“走个手续吧!我们移交一下工作”
出了审讯室之后,谭子彰迫不及待的点上一支烟,吴队长也跟了出来,谭子彰递给他一支烟,吴队长却摆手拒绝了,掏出了自己的烟,点上了一支:“以前总是想抽好烟,抽好烟,但是关键时候,好烟却不给劲,还是我这个烟好,虽然便宜,但是抽一口就来劲了”
“你那个烟,它没味道,抽半天没意思”
两人默默的抽了很久的烟,吴队长还是忍不住问道:“怎么?好不容易抓的,就这么放了?”
谭子彰反问道:“不然呢?吴队长想干什么?”
吴队长明白谭子彰的意思:“不想怎么样,就是觉得可惜,觉得不甘心,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这么断了”
谭子彰抽了一口烟:“问题就出在了那个公园,为什么那个女的会在公园消失?为什么这个夏紫幸会和那个女的长的那么像?那体液又是谁的?”
吴队长闻言,伸手抓了抓头发:“靠!这特么都什么事!”
说着,吴队长转身过来,一脚踢在了墙上。
谭子彰将烟熄灭:“吴队长,线索没了,我们还可以再寻找,这就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所在!如果我们事事都抱怨,那么群众花钱养我们就什么意思都没了”
说着,谭子彰拍了拍吴队长的肩膀:“吴队长,我们的肩膀上,扛的是责任,是群众期盼,而不是警衔,不能为了破案而破案!”
谭子彰最后几下拍的很重,吴队长能感觉到下手的分量。
说完,谭子彰转身离开了。
吴队长看着谭子彰的背影:“这小子,真的是一个毛头小子吗?”
归晋分局,会议室。
“笃笃笃”
“咔叽”
“嘿嘿,谭警官,忙着呢!”,众人正在会议室里面围着一大堆的资料照片讨论,常怀突然敲门,然后进来了。
谭子彰见是常怀,赶忙起身:“呦,是常队长啊!快请坐,有什么事情吗?”
常怀用仅剩一条缝的眼睛看着谭子彰:“那个,是这样的,各位警官到了我们归晋分局,我们作为主人,也一直没有好好招待你们,所以分局长就想着,晚上请各位警官吃个饭,不知道各位警官能不能赏个脸?”
谭子彰马上就回绝道:“现在是办案期间,许多的冤屈还没有洗刷干净,我们就一起去吃饭,这样不好吧!”
常怀还是坚持了一下:“就一起吃一个饭而已,就又不是在外面吃,在分局长家里吃,一顿便饭”
谭子彰还是坚持回绝:“还是算了吧!等到案子结束之后,我们再去吃饭,就当是庆功宴了,怎么样?”
“可是,谭警官···”
谭子彰脸色突然变了:“常队长!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你们有准备饭局的功夫,还不如多多讨论一下案情,这是警察局,不是应援会!”
说完,谭子彰也不再理会常怀了,常怀一脸的尴尬,只能是灰溜溜的退出会议室。
常怀走了之后,安思予一阵鼓掌:“这才是我的铁血上司!干的漂亮!我一看见这个人的嘴脸,我就觉得恶心!”
成材调侃道:“安思予,什么就是你的铁血上司?头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安思予翻了一个白眼:“要你管!”
成材叹了一口气:“又一个敞开肚皮吃的机会没了,唉!”
谭子彰望着成材:“瞧你那点出息?饿死鬼托生还是怎么着?”
成材嘻嘻一笑:“什么都是假的,填饱肚子才是最幸福的时刻!你们想想,摸着吃饱肚子,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多爽的?”
安思予随口接了一句:“那不是猪的生活吗?”
成材不服气了:“猪那个也幸福啊!多好的”
安思予扑哧一笑:“好,好,那你就多吃点,明年过年宰了你,到时候,咱们灶上直接宰了,给大家包饺子吃,我跟你们说,就咱们食堂的猪肉大葱饺子,贼好吃了!”
谭子彰伸了伸懒腰:“得嘞,都别说了,说的我都饿了!走吧!出去吃饭去!”
众人跟着谭子彰出了会议室,还没走几步,谭子彰却突然被助理法医叫住了:“谭警官,你快过来看看!”
晋阳市,某夜市。
“不是,成材,你少吃点,给我们留点!”,安思予说着,拿过几串烤肉,放在了谭子彰的面前。
成材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说道:“你又不吃,不是减肥吗?”
安思予瞪了一眼成材:“想死是不?”
成材闻言,赶紧低下头:“得得,我不说话了,我吃饭,我吃饭总行了吧!”
安思予随手又拿过两串烤肉,放在了谭子彰的面前:“快吃,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谭子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安思予脸一红:“跟我还客气”
郑哲玥喝了一口啤酒:“头,刚才助理法医叫你干什么啊!”
谭子彰一边吃烤肉,一边回答道:“叫我去看尸体”
“看尸体?”
谭子彰点点头:“对,看尸体,在女厕所的那具尸体,在完全解冻之后的八分钟之内,竟然快速的脱水萎缩,真的是令人不敢相信”
“法医说之前有一具尸体,在解冻之后,只是内脏萎缩,但是这具尸体,全身都脱水萎缩了”
“另外,今天早些时候,那具尸体的生殖器上的体液被提取了,检测不出dna链”
郑哲玥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
成材当即回答道:“还能什么意思,就不是人呗!”
晋阳市,某处。
“爸,我知道,我知道,我都长大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们不用担心”
“嗯,我还在做家教的工作,没事,生活费我能解决”
“呃,我吃了,那家人留我吃饭了,那家生活可好了,吃的龙虾牛排呢!”
“嗯,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那我就不说了,长途贵呢,你话费不多了”
“好,挂了”
“嘟”
一位看着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背着一个双肩包,拖着疲倦的身躯,慢慢的沿着一条公路走。
“咕咕咕”
走了两步之后,他的肚子突然就叫了起来,男孩子摸了摸肚子,加快了脚步。
本来,他可以赶上最后一趟公交车的,但是因为今天被孩子的家长训了,拖了一点时间,他错过了最后一班公交。
他又舍不得坐出租,不然的话,今天的班,就白上了。
“现在回去,宿舍好像已经关门了”
男孩子喃喃了一句,停下了脚步。
想了一会儿之后,他转身又走了回去,在一个岔路口拐向右边,然后顺着一条石梯搭的路,从偏门进了一个公园。
男孩子在公园里面转了转,在假山后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男孩子摘下背包,打开,拿出一个塑料杯子,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水,在嘴里暖热之后,咽了下去。
“唉!”,男孩子叹了一口气。
这家人本来就已经将孩子惯坏了,毛病简直是一堆,他根本没办法教,那孩子根本就不学习,任他苦口婆心的教,孩子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也不敢训孩子。
后来,终于有一次,他爆发了,将孩子手中的手机抢夺了下去。
孩子看了他一眼,然后很平静的对他说:“你会后悔的”,说完,孩子突然就张大嘴巴,哇的一下哭了。
果不其然,家长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训了他一顿。
他很憋屈,但还是笑着给家长道歉。
后来,他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改变不了这个孩子,也许这个孩子以后随便搞搞,就比自己的有出息呢?
谁让人家生下来,就是天鹅呢?
他以为孩子说的那句“你会后悔的”,就是随后的哭。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是今天。
今天,孩子月考的成绩出来了,那是一个比以往任何考试都低的一个分数。
他被家长骂的狗血淋头,而那个孩子,竟然在一边看着自己笑。
自己被解雇了。
工资只结算了一半,他想哭,但是却要忍住。
他知道,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城市,他不能哭,没有人会同情他,甚至还有人会嘲笑他。
他也不敢倒下,因为他的身后,空无一人。他倒下,会被像是洪水一般从后面赶上来的人踩死。
他又翻了翻背包,从里面掏出了半个烧饼,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买的,但是他知道,自己饿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而后大口的咬下了烧饼,他知道,自己的必须吃苦,自己是农民的孩子。
吃着,想着,他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接着,他开始小声呜咽了。
第一次,他觉得烧饼很好吃。
他吃不下去了,他已经哭的不行了,烧饼渣掉了一地。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芳香在他的面前飘过。
他还未抬起头去看,一张手帕纸便在他的两颊点了点,眼泪,就被擦掉了。
这手帕纸的味道,好香好香,直侵脑髓的香,香的让他沉醉,他一下愣住了。
紧接着,他感觉到了有人走到了他的身后,冰凉的手指轻轻的贴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帮他轻轻的揉着。
他又闻到了那股香味,那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香味,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血液循环也随之加快。
“呼”,一阵香风轻轻拂来,吹在了他的耳朵边,他感觉耳朵很痒,心里更痒,他想躲,但是却又喜欢这种感觉。
他正在纠结的时候,一条粘滑的舌头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耳廓,并且慢慢的移动到了耳洞里面,轻轻的拂动着他的耳朵。
他的身体突然一颤,那股躁动和欲望更加的强烈了。
“你难道,就不想抱抱我吗?”
他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声轻喃,男孩子咽了一口口水,双手开始不安分了。
花好月圆,四处无人。
偌大的公园,春意正盛。
本能是个好东西,欲望也是个好东西,城市,不就是一个欲望的集散地吗?人来人往,春夏秋冬,挤破头皮,不相信眼泪,这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吗?
这是男孩子的第一次,但,也是男孩子的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