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傲却不会理茹兰的叫声，依旧向前走。茹兰郡主眼神闪烁，惊惶不定，眼角看到摆在桌边的茶具，换乱不已地拿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东方傲突然开口：“我不介意，你再刺我一剑！”
说着，东方傲从身后将长剑拿了出来，伸到脸色苍白的茹兰郡主面前。
茹兰郡主看着眼前的长剑，小脸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颤抖地咬着嘴唇，泪水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手里拿着白玉茶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那柄长剑。脑中回旋着那日，也是这样的晴空午后，东方傲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预兆，东方傲出现在她眼前，不顾她的呼喊厮打，他强要了她。
事后，他将长剑交到她的手里，剑尖指着他的胸口。
心中只有满腔的羞辱和恨意，茹兰郡主不顾东方傲的身份，也不顾他将她从东方澈手中救出来的情份，手上狠狠用力，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看着长剑穿过东方傲的胸膛。
如果不是东方夕的到来，如果不是东方夕护着了他的一丝心脉，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看着这个人。
这个人，是她的噩梦，是她一生的耻辱。
“你不要……要过来……”脑中还在想着那血淋淋的场面，看着东方傲一步步逼近，茹兰郡主却心慌不已。
东方傲眼底带着冷笑，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你那么想要我死，我死了，那件事就没有人知道。”
“剑在这里，杀了我，或者，一辈子跟着我。”东方傲冷眼看着茹兰，将她手中死死抱住的茶壶拿掉，将自己手里的长剑放在她手里。
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将她僵硬的手指一点点握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笑道：“只有这两个选择！”
“不……不……”茹兰郡主慌乱的眼神落在手中的长剑长，嘴唇在打颤，脸色又苍白了几分，避开东方傲的手像是避洪水猛兽。
“不要这样……你不要逼我……”茹兰郡主瞪大退无可退。了眸子哆嗦着想要后退，只是后面退无可退。
东方傲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逼视着她苍白的小脸，冷漠的脸孔上没有一丝表情。而那双冰冷的黑眸中，隐藏的那种痛惜那么深刻。
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后退的时候衣袖扫过桌上的茶具，茶具落在地上，碎了一地，也碎了茹兰的心。
她哭着看着步步逼近的东方傲，拿着长剑的手指都在丝丝颤抖。东方傲却在这个时候冲着她轻轻一笑，灿若芳华。
“茹兰，杀了我，你就不再有噩梦！”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估计是这辈子来，第一次说这么最温柔的话，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
“我这样的人，要么死在战场，要么死在最爱的人手中。”东方傲轻笑着伸手抚上茹兰郡主苍白的小脸：“战场不要我，上次你没有杀死我，再补一剑。这一次，没有人能够阻拦你！”
“你……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茹兰郡主颤抖道额手指紧了紧手中的长剑，脑中回旋着那日的他对她的侮辱。
贝齿轻轻咬着下唇，茹兰郡主颤抖着哭道：“东方傲……东方傲，你明明就不爱我，明明就不爱我，为什么还不能让我保留对他最后的一丝期盼！”
“我承认最初是为了九弟，但是那次，后来在建安城，我是真心的！”东方傲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不过也仅仅是一闪而逝：“我希望他幸福，比任何都幸福。”
“所以你就要牺牲我……成全他和千紫陌！”茹兰郡主哽咽着道：“我明明可以给他幸福，可以让你达成你对他的心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不要嫁给你……不要！”茹兰郡主闭了闭眼，怒视着东方傲，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我敢杀你一次，就敢杀你第二次，这是你自选的！”
说着，茹兰郡主颤抖着手，忽然咬住狠狠咬住下唇，将剑向东方傲的胸口刺去。
东方傲望着茹兰，望进她那双布满了泪水的瞳孔，厚薄适中的唇微微张开，声音虽然轻柔，但是绝对真诚：“茹兰，我真的爱你！”
“砰！”长剑在他胸口前停了下来，那么近的距离，这一剑却像是有千万斤重。明明可以很轻松地就刺进他的胸膛，她却不知费了多少勇气才将剑移动一毫。
而听到东方傲的那句话，她手中的长剑像是失了力度一般，悄然从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茹兰，我爱你！”东方傲看和茹兰呆愣的模样，向前走了一步，将她僵硬的身体揽进怀里。
这一刻的茹兰郡主，神情有些呆滞，眸子瞪得大大的，眼睛像是望着东方傲，又像是透过东方傲，不知道看向哪里。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是静默的，房间里面，他揽着她。房间外面，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和风习习。
苏小小对于面前这幅挂在她眼前的女子画像，不知道看了多久。似乎是从南宫傲陪着她用完早膳，进宫去后，她到处转悠，最后累了回到寝宫休息，才发现原来寝宫的侧室中，还有这样一幅自己的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穿着碧霞云纹霞帔翡翠撒花洋绉裙。如墨的黑发披在肩头，仅用一根白色的丝带系着。
明眸亮齿，顾盼神飞，身姿窈窕似风中的杨柳，面容似初绽蔷薇，娇柔鲜艳。
苏小小看着看着，心底的暖意越来越深。这幅画的作者，她不难想象，这样的笔画，是她近来熟悉的，南宫傲作画的风格。
这幅画，似乎画了有些时间，不过保存的完好，不沾一点儿尘埃。苏小小站在画像前面，努力想着南宫傲是什么时候为她画这幅画的。
想着想着，她的记忆留在了那次忽然间想起的拜堂场景。她穿着大红的喜服，小小的脸蛋还那么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