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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带着我的梦继续走下去(1 / 1)

奇山险峻,连绵起伏数千里不绝,好似一条真龙脊骨挺拔,遒劲有力。刀削般的崖壁之下,那一条修整宽阔的过道之上唯有清风微抚,裹挟起阵阵黄沙漫天,朦胧了前路。

吱嘎——吱嘎——

依旧是那一辆破旧的马车,平板两侧栏杆腐朽不堪,轻轻一捏仿佛就能化为齑粉,行动间左摇右晃,结构处发出酸麻响声。

“驾!”蔡广庆扬起黑色长鞭,如同一条玄蛇蹿射,狠狠咬了一口瘦黄老马,使其奋力奔跑。

项仲道留恋迷离的目光投向了那一座高大的关卡城墙,青色的苔草弥漫,化作大被覆盖了那庞然大物。八古猎场,别了!

他的内心很复杂,来的时候还有四人,其余三人对他都报有杀意,或明或暗。但最终的结局还是他侥幸逃出了那一座牢笼,争得了那一丝天命!

“大白···蛟爷···”欣喜之余项仲道还是有淡淡愁绪,事发突然,昏死之后他就被带离了八古猎场,直到现在都来不及跟起道别。想起往昔一点一滴,仿佛昨日历历在目,这就是一段奇遇,结识了两个伙伴。

“小子,记住你答应我的,我在八古猎场等着你回来。”

就在其陷入回忆之中,忽然那熟悉的声音突兀穿过大风中钻入项仲道的耳朵。他目光一震,昂起头四处查看,他确定那是蛟爷的声音!那种懒散中的忧郁与玩世不恭中的哀伤绝不是他人可以模仿的!

天光垂下,云雾缭绕之顶峰,两道幢幢身影交错,一人一熊站立,模糊着面容体型。

项仲道心中一暖,蛟爷在阎王潭待了数十年从未走出,今天确实破戒了。还有那憨厚的大白,虽不清楚,但也有大概轮廓,摇晃着大手,项仲道的耳边似乎还有那轻灵的吼声。

“我一直都记得,蛟爷,大白,再见了,下一次重逢我们再好好相聚。”项仲道淡笑着喃喃自语,并未起身应和,君子之交淡如水,一眼一眸,足矣。

“你在说什么?”风逸之望着对面诡笑的项仲道开了口,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人在一旁窥伺着他。

“没什么,想起在八古猎场中的事了。”项仲道找了个由头翻过一页,闭上眼睛静修。

风逸之偏过头,划过那右边一口大江,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闪光照射在那岩壁之上,云雾流淌,空无一物。

“看来是我想多了。”风逸之甩甩头,最近被那魔门的人都搞得神经衰弱了,一有风吹草动就慌兮兮的,这样对心境沉稳有害。

“如你所愿,仲道,从黑山死牢中回来之后我们就去押狱府消除罪籍。”

“好的,风大哥。”项仲道点点头,八古争命,越过那扇生死之门才是个开始。黑山死牢中皆是戴罪之身,顶多消除罪籍,却无法完全消除记录,而只有加入缉邢司后一步步完成任务才能真正赎还,甚至走上官途。

夏风炎炎,浮躁人心,一路多有坎坷,项仲道不偏不倚,静气凝神,体会着二重天浩然正气的功夫。

度空大师带着传承走了,却给项仲道留下了三样东西,一块玉佛佩饰,两本武功秘籍。出于项仲道的坦荡,度空大师表示出少禅寺的好意,可以使其挑选一门功夫!要知道少禅寺身为武林正宗,任何武学都不容小觑,少禅寺七十二技,一百零八门功夫各成一脉!

但项仲道说出的名字确实让度空大师以及风逸之大吃一惊——————铁布衫!

这门功夫可谓是江湖流传最广泛的功夫了,属于上乘三流外功横练,大成者一身桐皮铁骨,护身闭穴,好似身穿铁衣一般,因此得名。

事实上,项仲道选择这门功夫有其自己的深思熟虑。固然,他提出修炼少禅寺的一流武学乃至顶尖一流武学都有可能,却未免有些挟恩图报,更多的是好高骛远。宗师武界一役,圆静大师点悟了他,指明一条光明大道,他这才毅然舍弃修炼许久的金刚指与踏浪歌。学而不精,武学大忌!

更何况他的脑海中一流武学足有数门,都是无极混元指前置功夫,不需如此,古人有云:贪多嚼不烂。而他为什么选择铁布衫呢?因为铁布衫处了是一门炼体御守类功夫,还蕴含了金刚指的意境,乃是通往金刚指功夫的上佳基础功夫。

度空大师有感项仲道的道义,再授予铁布衫功法之后又将金钟罩心法交予。铁布衫金钟罩,江湖上总是将这两个名字放在一块。他们是一整套的,金钟罩属于铁布衫之后的功夫,也属于硬气外功,但却还有内功之力!由外而内,是为大成!至于金钟罩之后的不灭金身(亦称之为金刚不坏神功)乃是少禅寺不传之秘,达摩院专研,又怎么可能给项仲道。

总而言之,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项仲道还需磨砺。

···

单调灰色渲染的黑檀囚山肃穆如义庄,压抑的人心头发麻。站立的狱卒五大三粗,手中长鞭不是摆设,凶狠异常。

死牢内部。

投射的阳光一扫牢房内酸臭积淀的气味,水滴滑落的之时,那躺在石床上的老者忽然睁开了双眼。他咧着一口糟黄牙齿,胡子一颤一颤,“你来了?这就代表那小鬼通过了考验!”

阴影角落之中走出一蓝衣捕服中年男子,他盯着老者与其对视,片刻后张开那厚实的嘴唇。

“你的眼光果然不差,他为囚王,实至名归。”

“内有死囚狂徒猖獗,外有杀手刺客紧闭,这必杀之局终究还是他的踏脚石,一步步磨砺,相信他不再稚嫩了。”老者起身,双手负立,激荡起叮叮当当的锁链碰撞。

“他得到了圆静大师的传承,若是在之后挑选进入少禅寺的话···”

“开什么玩笑!他是我指魔徐长攸的弟子!当然是指宗的人!”老鬼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铁链摩擦,有火花溅射,雷蛇游走,令人心惊胆战。

“选择权在他身上,无论如何我们缉邢司不会干涉。但是假若他没有完成任务的话他还是会被羁押回来!”风慎言冷冰冰的,一丝不苟。

“你绝对不会有这个机会!”徐长攸桀桀大笑,眉头一挑,脏兮兮的大手往身上一抹。

风慎言静静不说话,少顷,转过身子启步,但那抬起的大脚忽然停止在了空中。

“好自为之,希望还有下一次见面。”

老鬼垂下头,大手撑在冰凉的床面上,眼眸中有欣慰,有傲然,更有某种抹不去的解脱意味。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过道中尤为沉重,那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踩过一滩滩脏臭积水,来到铁栏杆前喘息着。

老鬼身形一颤,深吸一口气抬头张望。那褪去了青涩的小脸有些粗糙了,恩,身子也长高了不少,变得更加壮实。那浑身气血虽然收敛,却还瞒不过他的双眼。昔日的少年,终于长大了啊。

“老··老鬼。”项仲道的声音极其颤抖,声线扭曲成了高低,眸子中朦胧起水雾。

“哈,不错,不错,死回来了?”老鬼假装镇定,挺直腰板。”不过你也真是,出去了就出去了,何必回来,这里有什么?一个酸臭房间,还有我这个糟老头子!”

项仲道缓步轻行,走到老人的面前,泛起泪光的眸子闪烁,双拳紧紧攥住,有青筋凸起,指骨分明。

“臭小子,你···”

啪!

不等老鬼多言,项仲道猛然跪下了,声音清脆,回荡在牢房之中久久不散。那张略微粗犷的面容越发柔和,双手伏地,郑重的弯腰磕头。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一连九下沉闷,好似重锤轰然,扬起钟声淳厚,又似天降雷霆,鸣鼓爆响。九叩大礼,唯天地君亲师!

由于没有运行气血,也无任何防护措施,加上项仲道的力道,地面凹陷处一个小坑,蜘蛛网似的裂纹密布,他的额头红肿渗出丝丝缕缕血斑。

老鬼抖动着大手,干瘪的嘴唇蠕动,再也装不下那玩笑模样,泪水决堤,顺着面孔就哗啦流下。

“师父!”项仲道包含深情的喊出这两个字。

老鬼心中怅然,多少日夜心中幻想,曾经的奢望却成为了现实。两人亦师亦友,这个倔强的小鬼更是固执的很,没想到今日终于听到了,好!好!好!

谁曾知他心中苦闷,至亲离世,家族崩塌,杀戮蒙眼,最终又活在悔恨之中空度余生。每到夜晚他都能梦见那冤死的亡魂索命,内心的煎熬使其人不人,鬼不鬼,疯疯癫癫惹人怕。唯一支撑他继续苟活的就是传承一身衣钵,找到那一个可以让这门指法重见天日的人杰!现在,他找到了,他真的找到了!

“哈哈哈——还好,还好,贼老天——你总算没有瞎眼!让我找到了!让我找到了!”老鬼双手挥舞如同疯魔,一头蓬松乱发张扬,面孔似哭似笑,大悲大喜。

项仲道静静的跪在原地,他知道老鬼需要发泄,将这一辈子的怨气发泄出来。

足足一炷香的时间,老鬼愣在原地,慢慢抹去脸上泪水,留下交错纵横的泪痕。然后道,“项仲道!”

“弟子在!”项仲道挺直身子,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祖师爷孟超奇在上,第二百五十六代弟子徐长攸今收徒项仲道入我无极峰一脉!望指宗昌盛,无极鼎荣!”老鬼对着窗外日光宣誓,后向前踏出数步。

“仲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指宗无极峰一脉!望你振兴一脉,重开山门。”

迎着那一道殷切柔和的目光项仲道伸出三根手指发誓,“我项仲道在此许下誓言,他日必定振兴无极峰一脉,重现无极混元指威名!若有违誓言必受心魔侵体,经脉碎裂而死!”

老鬼点点头,就在那一瞬间,大手一下子盖在项仲道的头顶,一股玄妙的景象毕现!

项仲道不断摇晃身形,神识被卷入道了一个奇异世界!

那个世界混沌朦胧,黑白清浊之气混杂,原始而充满玄奥道气,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出现一把巨斧,一位巨人于混沌中劈天裂地!但是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道虚影隐藏于无极混元深处,他观望这一场景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喟叹,最终深处一根食指。就这一根食指,混沌激荡,完美的水**融,你我不分。

须臾间,巨斧崩塌化为碎片,巨人迷茫的消失了,只有一根手指,搅动混沌,夺人心魄!

呼——

尚未观摩完成,一股沉重的力量牵引着项仲道将其拉回现实。即便如此,那一幕他将终生难忘,他明白,那是真意演武,只有创造出武学的人才能给他人传承的场景,比之单纯的自我修炼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小··小鬼···”

就在项仲道陷入回味之中,一沙哑苍老的声音以某种韵律残暴破入他的耳中。抬头,项仲道怔怔如入魔,上齿紧咬朱红嘴唇,即使刺入,流有腥气血红也浑然不顾。双手成爪,抓破两侧麻裤,留下数道血痕。

那是一张怎样苍老的面容,一头白发如同枯槁,干瘦没几两血肉的身躯伛偻着,宛如皮包骨似的,行将就木。皮肤枯裂,一层层褶皱堆挤在一块扭曲,积淀了黄黑深色的斑点密密麻麻,嘴唇内缩,两排大黄牙凋零无几。眼皮沉重,浑浊只剩大半眼白,看上去就蒙了一层黄土。鼻子塌陷,双耳软绵短小,脆弱的骨头都无法支撑双腿了。

“老鬼!!”项仲道爆喝一声,泪水泄闸,一滴滴洒在衣衫上,地面上,那颗心被彻底柔化,酸涩、痛苦、懊恼等情感齐上面孔,他双手缓缓的抱住那身躯,嚎啕大哭。

老鬼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每一动作都是如此痛苦与无力。虚弱的身体仿佛被人拿着尖刀搅拌,这种痛苦像是赎罪。

“傻孩子,生老病死皆有定数,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的。我这辈子已经够了,无谓的等待也只是为了一个传承者。我功力尽数失去,想要传承下来就需要这一身精血,你是我的弟子!我一生无妻无子,你就是我的儿子!你要好好活下去,让我··让我再看到那无极混元指出世的一天!”

“不要,我不要这样!”项仲道哭泣着,这一刻他又回到了当初的无助,露出孩童一面。所有的深沉,所有的伪装与强自镇定,都在那副模样中撕碎,纷飞。

“这是我的命数,也是你的命数!小鬼,请···”

“带着我的梦请继续走下去!”老鬼粗糙的手紧紧握住项仲道,这耗费了他全部的气力,眼神逐渐涣散,他毫不在意,扬天大笑着,“哈哈哈哈————”

“不——————”项仲道嘶吼着,凄厉的声响震动了整座黑山死牢,那气血狂喷,如若涌泉,象鸣吟啸,震慑天地。

轰隆隆!

哗啦啦!

黑檀囚山之外赫赫有名的刀锋山顶部,在那一轮天日都被乌云遮掩的地方,在那电闪雷鸣,风舞雨落的背景下站着一道身影。

大雨倾山,洗刷着一切罪恶,又像是一场新生的洗礼。他默默望着死牢,怅然若失。

“看守你这么多年,都习惯了,这果然是你的选择,从此世上再无如你这般人!可悲可叹!”

啪!

雨帘中一根长箫翻于手上,轻轻抿在嘴边,如泣如诉的悲哀乐章吹响,顺着那风游荡的方向传遍整座大山。此情此景映衬的完美无缺,天在落泪,目送着一代奇才远去,或许这才是他最好的归宿。他的牺牲换回了一段传奇,新旧交替,亘古不变的道理,这才是人生,不是吗?

PS:一更近五千字大章,夏雨顺利到学校了,额,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这一章码了几个小时,老鬼的死去是项仲道新生的开始,也是他走向成熟的一大标志。男人不同于女人,只有经历一场又一场风雨,世间沧桑,人情冷暖才能成长起来!最后还是求一下支持!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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