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在酒精的作用下,林夕瑶一觉睡到天明。
所有人都出门了,又只剩下叶子晴和林夕瑶,她在为叶子晴整理着装,没有说话。
抹胸的短裙,刚好可以把林夕瑶修长的腰身,修饰得恰到好处,再加上今天扑上一点清新淡雅得妆容,看上去确实清丽可人,美,却不张扬。叶子晴看着眼前这样的林夕瑶,心里也是五味陈杂——如此明媚,却也如此忧伤。
整理完最后的一点点松散的发絮,看着眼前这位笑颜如花的新娘,林夕瑶拥抱着叶子晴说到:“亲爱的,你一定要幸福。”那时,她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像是个经历了世事的老者。也许,在很多人的眼里,好友结婚,给她祝福,不过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而林夕瑶却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严重。然而,只有她们知道,一起用七年的时光共同经历的一些人生,只有她们知道彼此的内心是怎样的脆弱,幸福是怎样的来之不易,所以,一句“你一定要幸福”,也是说得掏心掏肺。
叶子晴也只是重重地点头,脑海里不断的重现当年刚刚认识林夕瑶的样子,那时,她是何等快乐无忧,可如今,确是这样面带笑容却也是藏不住的一股忧伤,锁在心头,也挂在眉头。疼,在叶子晴的心口蔓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结婚了,如果不是因为说好的要她做自己的伴娘,她是不是就补回来了?是不是打算一直在流浪?
当年,林夕瑶只给叶子晴留下来一条短信之后,便离开了城,电话号码也换了,原在的号码也设置成了忙音,然后,每到一个地方就换用一个当地的号码,时不时的就给叶子晴发各种照片,身边也总是一群不一样的朋友,照片里林夕瑶依旧是那种朦胧的笑容。每每叶子晴想要问她在哪里,或者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她总是一笑而过,然后,只有一句“我很好”和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然而,只要叶子晴在朋友圈里写着哪怕只有一点点负能量的心情时,林夕瑶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里问候,陪她聊天,跟她说说话,或者听听她的烦恼,给她鼓励
就是这样的林夕瑶,看似快乐的样子,谁又会想到,在她的空间里,每每夜深人静时,不断的更新着那些让人看了都揪心的文字,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也都带着伤。
不得不相信,有些东西,当它美到心醉的时候,所有的心情都是烟花三月的景致;而痛到心如刀割的时候,所有的景致何尝不是令人断肠的心情。各样的景致交织着千古不变的山水,而各样的心情演绎一程又一程转瞬即逝的人生。只是,未曾搁浅的相思——是她承诺给自己的永远。
静默了许久,叶子晴才开口,轻轻的说到:“那么,你呢,是不是也该停下来了?可不可以不要再流浪了,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去了哪里,走了多少地方,你总是报喜不报忧,照片上你那些笑靥如花的日子,我以为你真的快乐了,可是,那些从你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忧伤,是傻子都看得出,笑,只是你脸上的表情,与快乐无关。回来了,就留下来了好吗,那些打不开的心结,你行走了这么多年,在心里是不是也该跟自己和解了?生命中,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心坎,也没什么忘不了的情愫,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又何必太苦了自己,我也只是希望,你一样,平平淡淡的幸福。”
叶子晴的声音,轻轻地落在整个偌大的房间里,她像是对着林夕瑶的相片在自言自语,可这些话,也真真切切的,流进了林夕瑶的耳朵里了。
叶子晴的一番话,也确实说到林夕瑶的心坎里去了,她不敢直面叶子晴的眼睛,干脆别过脸,假装看着窗外那些为婚礼忙碌的人们,,只是怕叶子晴看到那些在她眼里打转的泪水。
是的,这些年,林夕瑶去了许多地方,他去或者没有去过得她都去了,她努力的微笑,拼命的快乐,可是她真的快乐了吗?过往的种种她真的释怀了吗?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个失眠的夜晚。
林夕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嘴角轻轻上扬,笑着说:“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把这条路走完,然后,我就留下来,好不好?”故作轻松的样子只是为了让叶子晴安心。“还有啊,今天是专属于你的大喜的日子,我那些破事就不提了吧,再啰嗦,我让你自己走红地毯去”边说边朝叶子晴扮鬼脸。
正如他,可以一秒钟变成快乐的样子,也可以一转身就会很沉默。
叶子晴本来还打算说点什么,见到林夕瑶这样,她也只好作罢,她太了解林夕瑶了,如果她假装若无其事,哪怕心在滴血,她也可以笑得很灿烂;同样的,如果她沉默了,她不想说话了,哪怕天打雷劈,世界大乱,也牵不动她任何一点点的情绪。每每哪个时候,就会安静的呆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不会主动去搭理别人,如果有人跟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报以微微一笑。只是,那样的微笑,彬彬有礼,没有任何情感,客气的有点隔阂,看似温柔似水却也是冷若冰霜,让人看了有种只可远观而不敢近玩的敬畏。是的,勉强的微笑,就像一条隔阂的线,告诉别人,别人的世界,与她无关。
但是,也不能怪她,曾经,她也很热情过。
叶子晴也只好说:“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抛弃了我这么多年没说,今天你是来捧场的还是来砸场的啊?想在关键的时候动这种短篇的念头,看我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