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裁是在说梦话。顾氏是老宅撑下来的，你说脱就能脱了。”顾蓝止不住冷笑，仿佛顾清说了一个冷笑话一样。
“顾氏承接了老宅的单子我都已经脱了，珠宝和建筑一块一向是老宅自己在控制，我们顾氏并没有插手进去。所以，顾氏到底和老宅有什么关系呢？老宅只不过把它当提款机罢了。”顾清看向陆三，对方了然的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递给顾蓝。
“我已经委托律师办好了手续，你回去转告顾东烨，不接受可以去法院告我，我还有一大堆东西等着他来挖掘。”顾清话语间终于了狠意。
顾清花了两年来调查老宅，他手里握了大把的东西。他才不会是以前的坐以待毙，有准备才有能力打这个仗。
顾蓝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收紧的肌肉把骨节都捏的显然，而他浑然不觉，阴狠，目光拴在顾清身上，下一秒他可能就要冲上去扼住顾清的喉咙。
“送客。”顾清笑了笑。门口立马涌进来了一大堆穿着冬季警服的人，腰间的电棒与他们脸上的严肃相得益彰。两人上山，扣住顾蓝身子，任凭他如何反抗，愣是将他从会议室里脱了出去。
顾清动手了，从顾氏开始，一点点的清理。
会议结束后，等人群散去。顾清还没有离开，坐在位置上一只又一只的抽着烟，他最近烟瘾大了很多，有时候一天能抽点一包半。今天的这个董事会召开的突然了些，但顾清一开始就有准备的。他想做这件事已经很久了，所以，即使遇见了突发情况他也能从容应对。
方才凭股份占有率投票时，他手心里的虚汗一直就没褪过。因为乔素素出事的原因，他和裴家的关系已经似以前那般融洽，僵硬了许多。所以，他根本摸不准裴楼态度。当然，他也不认为自己具备去猜测一个心思深若江湖的人的想法。
他也一度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位置了，但，谢天谢地，裴楼来了，还带了惊喜。
“吓到了？”正想着，裴楼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了。顾清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索里，并没有注意裴楼是否离开了。按照今天的情况，裴楼离开，他理应相送的，看他太累了，会议一结束他就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全身软得恨不得立马坐下去。叱咤风云的顾清也会累，还不是一般的累。
出于礼貌，他闻声立马站起来，对着裴楼深深的鞠了个躬。
“感谢您，最后选择了我。”他语气诚恳，心里如是想的，嘴里也是这样说。
裴楼叹了口气，拍拍顾清的肩膀，示意他起来。
“你错了，我一直选择的都是你。一直都是。”他说得很慢，但语气很沉重。沉重得落到顾清的心里，陷了进去。
“但是，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这是我最后一次说服自己，再帮你一次。因为，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选择，是否真的错了。”短暂的安慰后，裴楼又立马敲了个警钟。他严肃的语气让顾清抬起头，表情很凝重。
不用裴楼解释，他也知道为什么裴楼会产生怀疑。先前裴氏与顾氏的合作很清淡，自从乔素素的出现，或者说因为乔素素的身份和她的心意，裴氏和顾氏的合作才变得紧密起来。
想到这里，顾清有些想笑。从前乔素素总觉得自己身份低微，很自己在一起总会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但其实，他顾清才算是沾了她的光的人。可这些，她都还没有机会知道。
顾清的嘴角有苦涩的味道，很苦，很苦。
“我想向您解释一件事情，即使，乔素素不是您的女儿，即使您不与顾氏合作，我和她的关系依旧不会有什么改变。我爱她，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很清楚，我要的只有她。”
顾清身上的气质随着自己心声的不断吐露也变得越大坦荡起来，他挺起了自己的胸膛，抬起头，目光坚定。讲实话的人都是有底气的。
裴楼心里露出欣赏的笑容，可脸上却没有表露分毫。他表情依然严肃，
“素素还没醒来，你这话说得太早，太满。若是她一直不醒过来，那你就一辈子不取？就算你一辈子不取，这个顾氏，这个商业帝国在你老了之后又要交给谁呢？老宅会放弃这块肥肉吗？你舍得将你的心血，你父亲的心血交到别人手上吗？”
裴楼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抵在顾清的腰杆上，让他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顾清没有立马变态，因为他开始思考，开始犹豫了。裴楼说的话虽然犀利但每一句都是相互嵌套的，他在提醒顾清现在身边的情况有多么复杂，有多么糟糕。他顾清，身上架了一堆担子的人，是不能够想当然的做事。
裴楼看出了顾清心里的犹豫，但他心里的欣赏并没有因此而减退分毫。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可漂亮话说了却不做漂亮的事那就是耍嘴皮子，空把式。顾清不是那样的人。
“对不起，我无法立马回答您的问题。因为我现在也没思索出怎样解决您提出的这个问题。但是，我爱乔素素，即使她醒不过来，我还是会照顾她。我身后有一个庞大的顾氏。我曾经跟素素说，我先是顾氏的顾清才会是她的顾清。”
很裴楼所想一般，顾清的的确不能做出什么保证。但，裴楼心里还是有一点希冀。按道理说，像他这种见过太多，和时间并着走的人，不再把希望寄托于奇迹。他更愿意把可能拽在自己的手里。他这就这样凝着神看向顾清，他心底那块干涸的希望之土悄悄的裂开了一个缝，一棵嫩绿的苗钻了出来。
“处理好你身边的事情，顾清，我老了。我趁着自己还有时间，把素素带在身边。我梦见了好几次，她母亲在梦里责怪我。我怕，我怕日后离开，见了她母亲，心里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