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跟姜蓓关系很好?她怎么这么快就得到姜蓓醒过来的消息了?”乔素素心里充满了疑惑。裴辛不屑的笑了一下,
“她安娜,没有什么想得到却得不到,想知道却没办法知道这类情况。我们都称她是女版的顾清。但现在,她比顾清更厉害了,顾清有了顾及,她的顾及便是你。而安娜,现在是失态的状态,所以她才会放下身段来找姜蓓。”乔素素从来不知道安娜在姜蓓和裴辛的心里是如此厉害的角色。之前听顾清说,她也不过以为安娜不过在学业技术上很有研究罢了。
“安娜,她为什么要去找姜蓓。”乔素素心里有答案,她还是想问问。裴辛走近乔素素,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
“因为你,因为她想对付你。”裴辛的话像一颗石头在乔素素的心里砸下了阵阵涟漪,渐渐开始翻起了惊涛大浪,她有些晕船。乔素素的脸变得惨白起来,她僵硬得笑了笑,
“没……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我……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说着乔素素就推搡着裴辛往门外走,就像姜蓓需要消化一样,乔素素她也觉得她需要消化。
裴辛欲言又止,但看着乔素素这个样子,他也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先一步踏出病房,在外面等着乔素素出来。
医院的人不太多,大多是与乔素素一样穿着病号服在家属陪同下过来吃饭的。乔素素点了一碗牛肉面,裴辛也点了一碗。两人面对面,安静的吃着面。刚与顾清挂电话的时候乔素素还是有胃口的,可裴辛那番话,让她一下胃口全无。裴辛打量着乔素素,只见她低着头夹着面一点一点的咬,咬着咬着又松了口,面滚回汤里。乔素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搅拌着碗里的汤,连汤都都飞涧了出去也浑然不觉。
“怎么了,不好吃吗?”裴辛放下筷子,出声问。乔素素叹了口气,摇摇头,也把筷子放了下来。
“哎!都怪你,裴辛。本来我很有胃口,也觉得肚子好饿来着。可是你刚刚那样说了,我一下就没了胃口。”乔素素把手搭在桌上,一脸怨气的看着裴辛。裴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那照你这样说,我得做点什么弥补你了。”乔素素嘟着嘴点点头。裴辛扯了两张纸巾把嘴擦干净,
“我也觉得食堂的饭菜不大好吃。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好吃的地方。”裴辛站起来,拉着乔素素往外走。能离开医院去别的地方转移一下注意力,乔素素也乐得自在。医院让她有些喘不上气,这个地方会让没生病的人都能闷出病来。
乔素素穿着病号服,随意披着外套就跟裴辛出了门。裴辛有意把车子开得很慢,窗户落了下来。带着微微凉意的风扑在脸上让人莫名的舒软起来。乔素素趴在窗台上,把头微微探出窗外,感受自然的温暖。
车子穿过几条巷子,拐了几个弯,眼前的路才逐渐明朗起来。又是那个熟悉配景,乔素素下车一看就知道这是哪里了。
“这是三叔这里?”这种充满故事性的墙面,隐世却陷世的感觉她只在季老三这里见过。
“嗯,来三叔这里给你开个荤。”裴辛锁了车门,带着乔素素往里走。
店里有几桌客人,虽然人不太多,但店员们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裴辛挑了个距离厨房近的位置带着乔素素坐了下来。
“小辛,你来啦!这是素素吧。”三叔穿着黑色的长袖围着一件宝蓝色的围裙,笑着看着裴辛。乔素素连忙起身,礼貌的问了声好。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对这个男人很尊敬。这种尊敬不仅仅是出于礼貌,而是来自心底的佩服。多少人都喜欢不愿鞠躬车门前,但愿老死花酒间。这句诗里描绘的样子,可又有多少人做到了呢。季老三就这样豁达的做到了,乔素素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不能随意想想就可以轻易达到的。所以,她打心里,很佩服这个男人。
“三叔,素素的胃口不大好,你可要拿出你的拿手菜来开来她的胃。”三叔低头打量穿着病号服的乔素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素素这是生病了?行,三叔给你整点好吃的。”说着,他掀起厨房的布联,钻了进去。
裴辛端着茶水给乔素素洗了碗,摆好筷子。
“裴辛,你这算作弊。”乔素素看着裴辛,一副很是不满的表情。裴辛端起茶杯吹了吹,小饮了一口。
“我怎么作弊了,我这是带你来吃好吃的了呀。”裴辛一脸戏谑。
“你带我来三叔这里,还不算作弊啊,这又不是你找到的。”乔素素一脸的义愤填膺。裴辛充耳不闻,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自己的茶。乔素素一个人说得无趣,吐了吐舌头,也喝起了茶。
季老三端着一个黑色的大碗走过来。乔素素凑近一看,是鱼汤。奶白色的鱼汤稳稳地被乘在黑色的碗里,木黑的碗衬得汤越发的鲜嫩。鱼肉炖得很烂,碎碎的堆在一起,鱼骨和鱼尾格外分明。嫩绿色的葱花熙熙攘攘的飘在汤上,真是味觉与视觉的双重体验,让凑近闻的人五官都得到了释放。乔素素心里暗暗赞扬这鱼汤的火候,佩服得很。
“这可是三叔最拿手的菜,叫一尾。”裴辛用木勺给乔素素乘了一碗汤,递到她的手里。乔素素低头喝了一口,果然鲜嫩至极。喝起来软软滑滑的,还没细细品铭,这汤就顺着食道流进了胃,从胃到周身都舒展起来。
“为什么叫一尾?”乔素素问。裴辛指着装汤的碗,笑而不语。乔素素捧着碗,细细的打量。一会就看出了究竟。整个鱼汤里不见鱼头,鱼肉也沉浸在汤里。只有细白的鱼骨和鱼尾露在人们的视野里。能把肉炖得如此烂,却又不炖断骨,这种功力,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