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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六章同淋雪(1 / 1)

沈汀年也睡了一个香甜美觉,有一瞬间还模糊的意识到自己这一觉睡得有些久,然后猛然惊醒,似连梦里都惦记着什么,徒然就清醒了。

不想一眨眼,濮阳绪正枕在咫尺相近的地方看着她,他眼神清澈温柔,像极了温驯安静的林间鹿,沈汀年眨眨眼,他等了许久,就等着她睁开眼看自己,然后笑着凑过来,笑容虽浅,却爱宠深浓,蹭了蹭她的脸。

“年年……”

沈汀年合上眼,带着点久睡的疲乏,没有说话,微微翘起唇,醒来得见梦里人,满足而快乐。

这样安静的早上,抱着心爱的人,濮阳绪也心生欢愉,更多感慨,只觉得一生就在一念间过完。

“我梦见你。”

“我梦见你……”

两人同时开口,竟说了同样的话。

“你梦见什么?”沈汀年贴着他的脸仰头,抬起一只手自然熟稔的捋了捋他两鬓散着的发,她想着这几日,他闭着眼睡着,怎么叫也不醒,曾经那般风光霁月的人,却苍白无助的宛若刀俎上待宰的鱼肉,她后来都没办法守在一旁看着。

“我梦见你那年顶替卫初筠参加流觞曲水宴,然后不识抬举的很,非要说我是船夫……”

濮阳绪记着梦里的仇,故意夸大其词,把她在梦里的行径描述的非常嚣张,错认他,顶撞他,还敢骂他,反正是他的梦,由他说了算。

“那个船夫是你?”沈汀年记得这件事,因为他在北峰城追着她问过,而当年投壶输给卫初筠本就是她年少时鲜少的失误,自然记得比其他事情要深刻些。

“嗯哼……”濮阳绪拿下她的手捏了捏,“没想到吧,吃了我一顿酒,还骗我……”

沈汀年真的没想到这么一件事,还要被翻旧账,她只好亲了他一口,把这笔账消了,“我竟连冠绝无双的太孙都不认得,该罚。”

“知道就好。”濮阳绪很受用,拍了拍她脑袋,大方得体的原谅了她。

“那你呢,梦见什么了?”他醒得早,守着她醒来,自然也瞧见了她睡得安安稳稳突然惊醒的异常。

沈汀年确实也做了个绵长的梦,同样是少年时光,说起来也是彼此的一些遗憾,她反握住他的手,“我梦见你曾经用林墨的身份参加的那场弈棋大赛,你从院里追出来,我当时……”

她当时没有回头,跑的急,可梦里她回头了,好像是前面跑的路堵了,无处可走,被他逮住——就在落入他手上的时候,突然就醒了。

“你若是追上我的话,会做什么?”

“我怀疑过是你。”濮阳绪先笑了一下,然后才认真的想了想这个问题,“我会记得你,然后查你的身份,然后去找你……最后,爱上你。”

不管走了多少弯路,有多少误解,中间挡了多少人,他最后会认识她,记得她,爱上她。

“绪哥哥,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年少的时候就彼此喜欢,好不好?”

“嗯。”

一转眼就是初冬,没再出现过异常昏迷的濮阳绪气色渐渐好起来,还能出门走动走动,众人都拦不住他,只能往他身上加一层又一层的衣服,以至于和五岁的小望霓一样,一个胖乎乎,一个圆滚滚。

父子俩常常一起出现在御花园,宫人们瞧见他们,总是想笑又憋回去,小望霓的名头非常的响亮,喜欢笑,又萌萌的讨喜,濮阳绪有时候把她抱在肩头,她清脆响亮的笑声能传出去老远,为这安静祥和的宫廷添了一份热闹喜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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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望霓在御花园遇到迷路的一对父子时,她正为自己偷跑成功而高兴,一头撞到对方的腿上,她嗷了一声就被弯下腰来的男人扶住了。

“公主?你去哪了?”

“小公主……”

隔着花树山石隐约能听见宫女们的喊声。

濮阳望霓开心的偷捂着嘴,绕过两人就要继续跑走,却被蹲下身来的男人抱起来了,“福星小公主要跑哪里去呀?”

一听他喊自己小福星,濮阳望霓笑的更开心了,她伸出一只小手指抵在自己的小嘴上,“嘘嘘,不要叫她们听见了,我要去找爹爹。”

白飞冉没忍住跟着她一起笑了,压低声音问她:“你认得路吗?我带你去,保管不会被她们追上。”

濮阳望霓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如水洗过的墨玉,她小脑袋点的飞快,“快走,快走,要追上啦。”

白飞冉把人抱着转了个身,没有急着走,而是看向站在一旁只到他大腿高处的孩子,“启言,你去那头路上等着,她们过来的时候,你知道怎么做吧。”

白启言抬头看了眼他,然后小脸无奈的点了头。

等两人消失在转弯口,白启言往前走到路口,追着濮阳望霓来的宫女看见他,还没开始问,他就指着另一个方向,“公主跑过去了。”

几人立马就朝着那边追过去。

而另一边的白飞冉绕过巡逻的禁卫队,一路抱着濮阳望霓到了御花园北边。

“小福星,你今年几岁啊?”

濮阳望霓从小就不认人,谁都给抱,所以一点没有觉得这个抱着她的男人会不会是坏人,会不会害她。

“五岁。”濮阳望霓两只手抱着他的脖子,又白又嫩的脸蛋,又可爱又萌,她反问他,“你是谁呀?你认识我爹爹吗?”

白飞冉已经看见了那传说的元禧帝亲手种出来的树林,他的目光有些深远,收回来落在眼前的濮阳望霓脸上,他控不住笑了:“认识,我是白飞冉。”

“白白。”濮阳望霓喊人都是叠字。

听的白飞冉一愣,又摇头失笑,“公主殿下,已经到了。”

濮阳望霓扭头看过去,果然到了,她挣了掙,下到地上自己走,冬天路上并不好走,她小心翼翼的迈了几步,小手冲着白飞冉摇了摇,“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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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濮阳绪背着手巡视着这片地方,他其实有段日子没来了。

走了没有多久就被一个火红的人影吸引。

他想起来那年沈汀年穿着红色的骑马服,一出现就掳获了所有人的视线。他那个时候总以为自己是单纯的被外貌所惑。

“你怎么来了?”濮阳绪等她走近了才去牵住她的手,搓了搓,还好是热热的,冬天的沈汀年总是手脚冰凉,每次都要贴着他才能暖和。

沈汀年被罩在大红色的披风下,脸被衬托的越发的娇艳,她扶着他,仰头看天,“要下雪了。”

说来也是不巧,这么多年他们竟然很少共同赏雪景,更别提像现在这样,等着雪花飘落。

“真的落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要早,可谓是突如其来,却又刚刚好成全了想要看雪的一双人。

沈汀年伸手托着雪花,靠在濮阳绪的怀里。

“绪哥哥,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虽然沸沸扬扬的雪花落在身上很美好,但是沈汀年还是很担心——濮阳绪在她的心里已经成为了一个贵如生命的花朵,很脆,她随时随地都想护着。

“再等等。”濮阳绪其实并没有认真看天看雪,他只是看她,眼里心里,最美不过眼前人。

“那,戴上帽子好不好?”沈汀年背着他朝不远处勾了勾手,很快,阿蒙就送来了沈汀年早就准备好的帽子。

濮阳绪在她扑腾着要给他戴的时候,扶着她的肩膀托高。

“好了。”沈汀年顺势投入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味道。

“你没有戴。”濮阳绪一只手遮着她头顶,雪花落在他手背凉凉的。

沈汀年微微眯眸,“我想就这样,让你看看我白头发的样子。”

濮阳绪闻言慢慢的拿开了手。

他的头发其实没有全白,沈汀年也并不觉得有损他的形象,因为不管他什么样,在她眼里都是最俊美的。

她永远记得初见时,他的样子。

听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大多是初见就在潜意识里勾勒了定型。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日久生情,那最初的印象,和好感却取决于一瞬。

“你还记得那年甄秀殿吗,你看见我的第一眼,你在想什么?”

濮阳绪当然记得,“我在想,这个女人好大胆子,竟然勾引我。”

“……”沈汀年拿手速戳他胳膊,未语先笑,“也不算错,我是真的,想留下来。”

濮阳绪也笑了,雪落的慢,时间也好像在静止。

“你为什么选中我?”沈汀年好奇的问,觉得不单是因为她的问题。

“你长的最美。”

“你也太言简意赅了。”沈汀年嘟囔着说。

显然是不喜欢这个理由。

濮阳绪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有很多说不清的原因。”

“随便拣一两个重要的。”沈汀年偏要为难人。

半晌之后,他说:“见了你,眼里看不下别人了。”

沈汀年咧开嘴,看着他的脸,“真的?”

濮阳绪低头看她,似有漫天的星星在她眼里闪烁一样,勾的他七荤八素。

“真的。”

沈汀年笑弯了眼,顶着半白的头,认真的信了:“我也是。”

如果与你同淋雪,是不是也算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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