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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诺黎危险地眯起眼睛，手指使劲戳了戳玄武，左手拉住四长老，在他转过身来的那一刻，陌诺黎的眼神立刻变得晶亮，如同黑夜中一闪一闪的繁星般，摄人心魄。
玄武配合地将缠在手臂上的小蛇弹向四长老的脖颈处。
”告诉我，夜家大小姐夜诺黎的母亲到底是谁？”
四长老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额上青筋迸现，似乎在极力忍耐什么，被陌诺黎紧握的一只手不断挣扎，然而不过是徒劳。
“我不知道，只是记得当初霜小子在望仙河中游历数年返回主家的时候，那个女人就跟在他身边了。”
陌诺黎皱眉，四长老明显已经屈服在自己的眼下，被自己控制住了，说出来的话也一定是真的，然而就算这样得到的结果竟然仍是不知道！
可是在自己问他的时候，为什么不直言，反而做出那么反常的举动。
“既然你不知道她的身份，那你总该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夜家的吧？”
从到达夜家到第二天离开夜家前往望仙河，没有一个人提起过关于自己母亲的事情，甚至没有听到那些家仆私下讨论过，所以陌诺黎能确定，自己的母亲一定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就离开夜家了，甚至现在的夜家，能知道她的存在的没有几人。
“她……她……”四长老呼吸突然加重，脸色逐渐变得红润。陌诺黎能看出来，他想起了什么让他极为愤怒的事情。
“她是被大哥逼走的。”四长老的声音突然增大，“我亲眼从门缝中看到，大哥打了她好几个巴掌，还把骨钉钉在了她的身上。”
“呜呜……”四长老原本空洞的双眸此刻竟然漾起了层层水雾，一个年过百岁的男人竟然在被人控制的情况下哭了！
“我看到她的白衣被鲜血染红，曾经如玉的面庞也逐渐开始泛起阵阵黑气。”四长老双手不住地颤抖着，玄武从陌诺黎手上接过他的双手，将其反剪绑在他的身后。
然而他就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仍陷在深深的回忆中。
“我记得初见她的时候，她是那么的高贵冷艳，洁白的衣袍衬托着她，显得更加华美无双，那出尘的气质我永远没有办法忘记。”
“那一刻，我仿佛见到了天使降落在我的眼前。尽管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霜小子的妻子，然而我还是忍不住为之倾心，拒绝掉了当时父亲为我选的一个血脉及其精纯的魔。”
“在我的印象中，她很少笑，修长的手臂总是搭在霜小子的手臂上，埋在霜小子玄色的衣袍中，唯一一次见到她笑就是在生下她的女儿的时候……”
再往后便是他对那个女人无尽的回味，陌诺黎已经懒得去听了，不过就是一个大叔爱上了自家侄子的妻子，百般纠结。
他说的大哥应该是现在的夜老家主，而并非如今的大长老。那么就是说，自己的母亲是被自己的爷爷重伤之后，打上骨钉逼走的？
陌诺黎双指指腹不停地在一起摩擦着，看着脸上泪痕遍布的四长老仍在回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样天使般的人儿，就被大哥生生逼走了，哪怕，哪怕我不能天天陪着她，只要能天天看着她就好了，是霜小子的妻子便是他的妻子吧，我只要能每天见上她一面就好了……”
陌诺黎摇了摇头，看着仍沉浸在悲伤中的四长老，刚想走上前停止对他的控制，脑海中便突然窜出了一个词——天使！
陌诺黎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神色异样地看着四长老。她记得，四长老在说第一次见到自己母亲的时候，也说了这个词……
天使……天使！
陌诺黎瞳孔骤然缩小，不可置信地看向四长老，她希望是这个四长老的印象出了错误。
之前的傲霜，身为血脉如此精纯，比蒋欣忆都要高出一等的魔，竟然娶了一个神界天使族的女子，甚至……甚至还生下了自己！
“四长老，那你见到过刚出生的夜诺黎吗？”陌诺黎指尖颤抖，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没有，我只是远远地看到，似乎有一道天地规则降了下来，当初我们还说，这个孩子是上帝送下来拯救我们魔族的。”
天地规则！
陌诺黎突然上前，攥紧了四长老的衣领：“你知不知道当时接生的人都是谁，现在在哪？还有当初在我母亲身边看见我出生的人都有谁？”
四长老迷茫地看着陌诺黎，空洞的眼神紧盯着陌诺黎的脸颊：“当初守在门外的大哥在出现天地规则的时候进去了，还有就是……守在她身边的霜小子。”
“还有……还有……”四长老眉头微皱，似乎在努力回想着当初的情况，“啊，我想起来了，还有当初只是一个普通客卿的大长老。他也是命好，在她离开夜家不久之后，大哥隐退，将夜家交给了霜小子，霜小子就将他提拔为大长老。”
陌诺黎松开了对四长老的束缚，给玄武递过去了一个眼神，玄武会意地催动小蛇，一口咬在四长老的脖子上。
“呃！”四长老一声闷哼，便倒地不起。
陌诺黎揉了揉略微发痛的眉心：“他能记起今天的事情了么？”
玄武摇了摇头，将小蛇收回，走到陌诺黎的身边：“当然不可能记得了，你要相信小蛇的毒。”
陌诺黎点了点头，看着不远处落下的太阳，微微仰头，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如果没猜错的话，自己应该就是那个天使族的女人和傲霜的孩子，而自己便是神与魔的结合体！
可笑……
不久之前还在劝导江若之，担心他和蒋欣忆那脆弱的爱情，如今，竟然发现自己竟然同时拥有魔族与天使族的血脉，难怪自己能够同时拥有光元素和暗元素……
神魔不同路……神魔不同路啊！
陌诺黎扯出了一个极为难看的笑脸，对着玄武说：“要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