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现在是小宇要紧,白术不帮忙,我们没有办法的,只能花钱了事。”
黄玲喊道。
吴丽华狠狠瞪了一眼黄玲,气的牙齿咯噔噔作响,“那是帮不帮的问题吗?
就这样的事,你让你老公怎么帮?
再说了,刚刚你弟弟还要弄死你老公,现在你就要求你老公帮你弟弟,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医院里闹哄哄的挺热闹,白术找了个机会,就出来了。
外面月明星稀,灯火辉煌,城市的霓虹灯,将原始的夜,变得很美好。
任何黑暗和肮脏,在这美好的外表之下,难以窥见一丝。
走在空无一人的沿河路上,吹拂着微凉的夜风,白术长长出了一口浊气。
他这个万年的老怪物,也有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
摊上黄家这样一个病态畸形的原生家庭,即便是神仙,也感到头大。
思无良策的白术,只好暂时放手,也可以理解为他败下阵了吧。
回到家,白术给黄玲留下了一份信,便化身一道长虹,消失在了城市的霓虹灯中。
天上飞的东西多了,流星也就变得不那么稀奇了。
胡江被那名三钱天师所伤之后,这几天一直在养伤,休养生息。
这大半夜的,白术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而且又莫名其妙的想喝点酒。
这种事情,找酒鬼胡江,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不管酒量是好还是差,反正他都能陪的住。
在云城之畔,有一山,名为堂庭山。
这山上有几座古老的寺庙,胡江就一直住在这里,他非僧非道,只是一个纯粹的守庙人。
平日里也就是打扫一下卫生,引领一下偶尔前来的香客,准备一下香火。
每个月挣得那点香火钱,几乎全被他拿去换酒喝了。
白术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了那座屹立在岩石之上的木屋前,时值夏日,小木屋里依旧生着火炉,袅袅青烟透过烟囱在夜空中,飘出一道扭曲的形状。
胡江那张红扑扑的脸颊,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笑嘻嘻说道:“我就闻着味儿似乎不太对,原来是师父您老人家来了。”
“你这么说话很容易挨揍的!”
白术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怎么跟个狗似的,还用闻气味辨人。
胡江将白术请进了木屋,嘟囔道:“师父,你也知道我不算人啊,鼻子比较好使。”
“嘿,我还差点给忘了,伤养好了没有?”
白术一笑,问道。
整天厮混在人堆里,他把胡江的真实身份,还真差点给忘了。
胡江嘿嘿一笑,给白术搬了张椅子,放在了火炉边上,说道:“多谢师父挂念,已经基本差不多了。”
“那就喝两杯吧。”
白术说道。
胡江略有诧异,笑说道:“师父今儿个怎么还打算喝酒了?
我无悲无喜的师父,这是坠入红尘情网,伤了肺腑了?”
白术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这鼻子,是真的不错。
“废话可真多,拿酒来!”
白术喝道。
胡江刚刚的一番话,倒是勾起了白术不少的回忆。
曾经的他,确实无悲无喜,像是一个矗立在黑暗边缘的稻草人。
人间十年,倒好像是让他返老还童,重回曾经年轻的时候了。
胡江挺给忽略了。
自己这位师父,也算不得是个人……“师父,甭管其他的,但这酒它确实是好酒。”
胡江拉了个椅子,往白术的对面一坐,一掌拍开酒坛上泥封。
清澈的酒水散发着浓郁而醇厚的香气,在大海碗中溅起了一连串赏心悦目的酒花。
“来,师父,劣徒敬您一碗。
人间走一遭,三十繁华三十路,一程山水一程雾,雾里看花终迷眼,堂庭山上明月清。
对影请的嫦娥来,我愿师父把怀开!”
胡江双指掐着碗沿,信口就是一通豪言壮语。
然而,白术没咋听懂。
不是他学识浅薄,实在是这小子有点儿信口胡掐的意思,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唯一能大概听出来的意思吧,白术觉着好像还不是什么好话。
“你这意思是,我在人间迷了眼,还不如上山跟你喝酒?”
白术嘴角轻轻一抽,对胡江说道。
胡江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师父,这人都说,知子莫若父,这知徒弟也莫如师父啊,嘿嘿,还是师父懂我。”
“我懂你个大头鬼,怎么就没个正经的话呢!我怎么就在人间迷了眼了?”
白术一口干掉了大海碗中的酒,很粗糙的拿手掌抹了一圈嘴,问道。
胡江嘿嘿笑着,眉眼间捎带上了些许的正经,说道:“师父,我这还不就是想不通呗!以师父您的能力,实力,影响力,放眼这天下,何愁天下无芳草啊,怎么就愣是挂在哪儿了呢。”
“照你这话的意思,汉宣帝刘洵就不可能爱上狱墙边长大的许平君,光武帝刘秀更不可能说出那句‘做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而文治武功样样精通的拓跋宏,也不能放任冯润那个常人眼中的刁妇,霍乱天下。
高纬那种二币就更加不可能痴情一个冯小怜,还说出只要冯小怜无恙,战败又如何这样的混账话了。”
白术斜躺在椅子里,手指在酒坛上轻轻一勾,一道散发着醇厚香气的清流,就从酒坛里缓缓飘扬而出,落进了白术微张的口中。
胡江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师父,您这意思,还是说为情所困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