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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第十一回(1 / 1)

()十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苏滢打电话说她有事过来,但来的不是她一人,还有一位记者鲁宁。

“他想采访你,但又怕你不接受!因此他非要把我拉来。”苏滢笑着说,“不知意下如何?”

“没什么好采访的,不就是活着吗!”

记者看了一眼苏滢,随后把目光落到我身上。

“是活着,但你和正常人活得不一样!”

“如果一样的话,那就不是我了。”

“就因为这个我才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呀?”

“你是怎样走上写作这条路的?”

“也许是一种偶然,也许是一种必然。”

“能具体谈谈吗?”

“就像农民种地一样,他们必须得种,如果不种,他们就没有饭吃。”

“但你并不一定非要写作才有饭吃啊!”

“这倒也是!不过,当一个农民热爱他的土地胜过他的生命时,你说他会离开土地吗?”

听我这么说,记者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那意思好像我回答得不正确。

“你学的社会学,怎么搞写作了呢?”

“就像鲁迅弃医从文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写作的?”

“大概94年吧。”

“是不是从小就爱好写作?”

“读小学时老师让我写作文,我却写了一首诗,不过,那时,我不知道什么叫诗。中学时写作文总是长篇大论,因此老师警告我说中学不是作家的摇篮!也许生活环境的影响,还有天生的孤僻性格,我一直很忧郁,这种忧郁使我经常要写些什么。上学时一直写诗,但生活不是诗,于是写起了小说,然而生活也不是小说。”

“那是什么?”

“是杂文,或者什么也不是。”

“你想到过自杀吗?”

“我一直不想活。”

“为什么没付诸于行动?”

“为了一种责任。”

“谁的责任?”

“母亲。”

是的,倘若没有母亲,或许我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但活着的我,又为母亲做了些什么呢?甚至连自己的温饱都解决不了。这是我的悲哀!这悲哀来自于我的生命,还是来自于废墟?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选择这种漂泊的生活?”

“艺术意味着自由和漂泊,生命的本身就是漂泊的,如果你要我具体说,我只能说是为了梦中的召唤!”

“梦中的召唤?”记者吃惊地看着我,“你梦中的召唤是什么?”

“这是个人**。”

啊!路尚楠!你是我梦中的召唤吗?我不知道这是个美梦,还是一个噩梦?你能否告诉我?

世上的事就是那么的巧合,正在我沉思默想的时候,路尚楠来了。

“噢,苏滢,你怎么在这?”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这位是?”

“记者鲁宁。”苏滢介绍说,“这是作家路尚楠。”

记者站起来和路尚楠握手。

“别客气!请坐!”

“能不能谈谈你的感情生活?”

“感情生活?”我笑着看路尚楠,“这是我男朋友。”

记者的脸上现出了微笑。

“这么巧!请冒昧地问一句,他是你的初恋吗?”

“每一次恋爱都是初恋。”

“你一共谈过几次恋爱?”

“几次?我没数过。”

记者吃惊地望着我!但他没有停止提问。

“每一次的恋爱结果怎样?”

“不是我流泪,就是他伤心。”

“你的理想是什么?”

“活着。”

“啊!很好!活着。活着是多么快乐和美好!活着吧,我们每一个人。”

路尚楠疑惑地看着我们,以为我和记者在背什么台词,没想到的是,他也想登台表演。

“要不要我给你们朗诵一首诗?”

“你要知道!”苏滢看了一眼路尚楠,“我们可不是开诗歌朗诵会。”

“苏滢,让他朗诵!”记者马上来了兴趣,“我还真想听!”

“那我就不客气了。”

路尚楠的眼睛闪着欢快的光。

“两个陌生的身体/不打不相识/两颗陌生的心/打与不打都注定陌生。”

“好了,我还有事情,改天在听你朗诵吧。”

“让他朗诵吧!”

“……你是一匹狼吗?来自何方?其实,你是披着羊皮的狼……,爱情在哪里?爱情在大地在天空,在风中在雨中,在你的心中,而此刻正在……挣扎是可以理解的,不可理解的是喊叫,奇怪的喊叫惊扰了四邻。声音,这个世界此起彼伏的声音那么多余。无声无息才令人体悟出哲理……女人的衣服是一种符号,更是一种魔咒,服饰已经脱离于人独立存在,满街是流行的妖怪……解开她的外套,掀开她的内衣,再拿掉一个可爱的小物体,你哧然看到了人类悲哀的所在……黑色的皮裙很容易褪掉,连裤丝袜令每一个男人呻吟。

“这该死的发明!杰作、诗歌、美,**!……起风啦,注定要起十级狂风,万丈波涛冲打着船头,海洋发生了倾斜,**号街车急驶过黑夜……男人的手,女人的脚,这是一个问题的两极……小腿的意义,被神奇的大腿遮避。女人的大腿,魔幻现实主义。一条腿横扫一座山,两条腿打马过草原,三条腿征服全世界……你知道过程是一种艺术,终极目的空无一物……你直面着那朵带露的玫瑰,这是第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凄绝而哀艳……你看见黑夜的巴黎,塞纳河的流水昼夜不停,树林在喘息,地狱和天堂交汇着呻吟……”

“写得好,但不能发表。”

“我的诗不是用来发表的。”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电话找我,天也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他们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记者都问你什么?”

“都是些无聊的问题。”

“为什么要采访你?”

“还不是找点情感**换点稿费?”

“那天你在我那见到的那个诗人明天下午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你去不去?”

“还不是吹捧,我宁可在家睡觉!”

“不过,应该承认,他的诗确实不错,虽然谈不上什么杰作,但也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作品,同时,也使我们看到了诗歌的灵光。”

“我不想谈他的诗,如果那天不是谈诗,你的头也不会流血!你不知道,那天把我吓成什么样子?”

“没事,我们俩淡,也不会打起来,即便打起来,你也打不过我。”

“你真打我啊!”

“不打不想识吗?”

“别乱用你的破诗!”

“什么破诗,刚才你没看那个记者听得两眼放光吗?我敢保证,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前卫的诗!”

“别自吹自擂行不行?”

“真的,你还从来没评价过我的诗,你是嫉妒我,还是没水平欣赏?”

“我怎么会嫉妒你呢?”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些不快,虽然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但他不该说我嫉妒他,我干嘛要嫉妒他呢?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的诗好?”

“别人说好不就行了吗?”

“但我更在乎你说的。”

听他这么说,我很感动!原来他这么在乎我的意见!可我从来没有认真读过他的诗。

“好吧!等有时间,我好好读一下你的诗,然后我再发表我的意见,你看如何?”

“原来你从来没有好好读过我的诗!你这种不虚心的态度是要不得的。”

“我接受你的意见。”

“明天去不去?”

“不去。”

“那你做什么?”

“写稿。”

“什么稿。”

“鸡毛信。”

“我没跟你开玩笑。”

“好了,你回去吧。”

“我今晚睡你这。”

“不行!”

“有别的男人来?”

“我已经约好了。”

“那我就更不走了。”

“我们三人睡?”

“那是我非常渴望的!”

“好吧!一会你去开门。”

生活有时真是一种奇迹,这时还真有人敲门。

我和路尚楠互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告诉我:原来是真的!我以为你是开玩笑呢?

我也用目光告诉他:是的,是真的!你去开吧!

他迟迟地打开门,原来是鼓莱仙!我看路尚楠的样子想笑,但面对彭莱仙的到来,我又笑不出来。如果我笑出来,说不准路尚楠会打我一巴掌。

“去你那你不在,我想你可能在这,还真没猜错!怎么样?去换药了吗?”

“没事的,快好了。”

“这几天我一直去书店,他的书一本都没卖。”

对于彭莱仙的话,路尚楠感到很奇怪。

“你怎么知道一本都没卖?”

“他的书我都做了记号。”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想知道他的书能不能卖出去?”

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他是嫉妒人家,还是神经有毛病?不然,人家的书卖出去与否与他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吗?

我用眼睛示意路尚楠不要理他,搞不好又要打起来,鼓莱仙见路尚楠不说话,自感没趣,就不说书的事了。

“去我那打牌吧!”

路尚楠一听说打牌,马上来了精神。

“我去玩一会。”

他们走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又有人敲门,我以为路尚楠改变了主意不去玩了,也没抬头。

“不欢迎我吗?”

“怎么是你?”

那天罗天龙生气走了之后,我想他不会来了。因此,他的到来,使我颇感意外。

“还有谁要来?”

“我以为路尚楠呢,他刚出去。”

“没想到我会来吧!”

“你不是忙着看书吗?”

“可我想你!”

没想到他这样说,弄得我不知所措。

“别开玩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如果我不想你,就不会来了。”

说真的,我实在不敢面对他那双忧伤的眼睛,于是我低下头。

“你看书刚回来吧。”

他坐到我的身旁,抓住我的手。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我快速地抽回了我的手。

这时我抬头看他,只见他用一双渴望的眼睛看着我,他的眼里好像有火在燃烧!从那火光中,我似乎看到苍桑人类的漂泊情感!就在我看他的时候,他猛然抱住我并疯狂地吻我,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

“别这样!好吗?我受不了。”

“那就把衣服脱掉!”

他边说边要脱我的衣服,我知道他误解了我的话。

“你这是干什么?”

我生气地推开他。

“不要这样好吗?你这样,我心里很难过!可是我?你应该理解我。”

“我当然理解你,你看不起我!”

“啊!不!你不能这样说!”

“那你让我怎样说?”

“冷静点,好吗?一会路尚楠回来了。”

“你怕他?”

“怎样你才能明白我呢?”

“米丽总打电话给我,可我不喜欢她!下午我还在书店碰见她。我知道她去书店不是为了看书,而我又不是那种是女人就行的男人,你知道吗?”

“但是……”

“你是说路尚楠,我和他谈。”

“不!我爱他!”

他听我这么说,就不说话了,也不那么激动了,这时我看到了他那渐渐熄灭的火焰和他那颗伤感的心。

噢!我的朋友,你别难过!你知道我是多么不愿伤害你吗?可是我的心,你没法占据!假如我不爱他!不!我爱他!我不能伤害他!

罗天龙伤感而无奈地走了,走在星空下,走在夜色里。

十一

当我还在梦中的时候,路尚楠回来了,这时已是清晨。

我问他怎么才回来,他说他们玩了一夜,彭莱仙输了2000多,但现钱路尚楠只得100元,由于没有现钱只好记账,彭莱仙看情形不好,把记账的纸撕了。

彭莱仙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两年前他在深圳炒股票输了,差一点没跳楼自杀,如果不是偶然被人发现。

那人说你不就是输了10万元钱吗?我输100万还没有跳楼呢。钱是什么?钱就是纸!你说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只要你活着,何愁10万元钱?人生不就是一场赌搏吗?人只有输得起才能活得起!朋友,好好地活着吧!这10万元钱算是对你的考验!如果能经得起考验,你将会活得更好!于是彭莱仙活了下来,可他不想在深圳活,便跑到了北京。

来到北京,他不炒股票了,开始写书,本以为写书能赚很多钱,可到头来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虽然出了一本小说,但还是涛声依旧!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拿着这本书可以到北大、清华去蒙骗女孩子。

蒙骗的对象大多是大一或大二的小女生,蒙骗的目的也无非是摸摸抱抱,大的前景没有!因为时间一长,他那种自私自利的品性就被人家看出来了。

但也有个别的女孩被他蒙骗长久的,当然这种长久也不是很长,最大限度上一两回床,因为在别的方面自私自利还可以,至少在床上别太自私。

人家女孩从你这里既得不到爱和情,又得不到钱和性,那还和你在一起干什么?做为男人无论从哪方面,总得慷慨一点,否则还叫什么男人?

现在他又开始炒股票了,他说这是金钱的时代,搞什么艺术?艺术是什么?艺术不就是卖淫吗!

他打算炒股票赚50万,可几天前他来我这,看他好像苍老了10岁!我便知道他又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法国作家莫伯桑写的《项链》的女主人公玛蒂尔德的十年艰苦劳动也无非这样!

路尚楠走后,彭莱仙来了。

“路尚楠没来你这?”

“来过,走了。”

“你告诉他,如果他找我要钱,我就打断他的腿,铁棒子我准备好了,就在我的门后。”

“你还有什么话让我转告的?”

“我知道你会向着他的,但你也要知道,我彭莱仙不是好惹的。”

我没有理他,他看我不理他,便知趣地走了。

这真是一个输不起的人!输了钱不但不给,还要打断人家的腿!世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看他那穷凶极恶的样子,我还真怕出事!如果路尚楠找他要钱的话。

下午我去苏滢那,刚好顺路,就到路尚楠那告诉他彭莱仙的钱别要了。路尚楠问我为什么?我说不为什么,反正那钱也不是好来的。

实在说来,路尚楠也确实不想要了,因为他也知道彭莱仙是输不起的人,但他听我这么一说,一定有原因。

“如果你不告诉我为什么,一会我就去找他要。”

如果我不告诉他,他会做出来的!路尚楠是个认真的人,什么事情都想问个究竟。

我没法不告诉他。

“彭莱仙说,如果你找他要钱,他就打断你的腿,他说铁棒子已经准备好了,就放在他的门后。”

我说完,路尚楠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真要打架,彭莱仙恐怕不是路尚楠的对手。

“如果他不这样说,我就不要了!晚上我去找他,看他能否打断我的腿。”

“有话好好说,千万别打架!”

“他也无非说说大话。”

从路尚楠那出来,我去苏滢那里,她的脸色很憔悴,像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我正想找你,你就来了,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又怎么了?”

“前天下午谭波去单位找我,他说我们合好吧!他准备今年挣10万元钱和我结婚,他说这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我!他说他没有我,就没法活。我又被他的花言巧语感动了!正说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响了就接吧!你猜怎么样?他说他去卫生间,刚开始我也就信了。但等了一会,他还没从卫生间出来,于是我便出去,结果他在卫生间里鬼鬼祟祟地回电话,我的心立刻沉了下来,原来他又在骗我!

“我马上打车回来,不愿跟他在单位里闹!我刚到屋,他也到了。他说是一个唱片公司打来的电话,他敢用他的人头向我保证!如果他骗我的话。我不再相信他的话,因为一个女孩给我打过电话,那女孩说她爱他,希望我离开他。”

“你怎么对那女孩说的呢?”

“我说那是你和他的事,与我无关。事实上,不是我缠着他,而是他缠着我,我把那女孩给我打电话的事告诉了他。”

“他的反应如何?”

“他说他不爱那女孩,是那女孩一厢情愿!他对那女孩说他心里除了我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他让我一定要相信他。”

“你相信了?”

“是的,我相信了!因为他是泪流满面跪着对我说的。然而昨晚9点钟的时候,他在呼机上给我留言,说他晚上可能不回来,在地下室录带子。但我还是有些怀疑,因为我呼他,他没有回电话。10点钟的时候,我呼他,他还是没回。我查他的呼台,看今天有没有人呼他?结果怎样?一女孩呼他两次并留言说让他去找她。

“我突然决定到他的住处看看,如果他和那女孩在一起,我们就彻底结束!他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11点钟我打车过去,快到他房门口的时候,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一看是我,他的脸马上变得苍白!并对我说:‘你别吵,她在屋里睡觉。’”

“那你怎么做的呢?”

“我才不管呢,就竟直走进他的房间,那女孩正躺在床上。我对他说:‘谭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难道你忘了?昨晚你是怎样跪下来求我的?好吧!既然你这样,请你把欠我的钱都还给我,以前的不算,从你搬出来算起。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没从我手里借钱,听他这么说,我差点气昏过去!我说你没从我手里借钱?就连你们俩睡的床,租的房子都是我的钱!你居然说没从我手里借钱?别说别的,请把钱还给我!”

“他还给你了吗?”

“他说他没钱,等有钱再还我。本来我刚进去的时候,那女孩还很得意!她的东西掉在地上,娇声娇气地说:‘谭波你给我拾起来。’可当我让谭波还钱的时候,她那得意的神情没有了。她万万没想到谭波没有钱!她以为他租楼房、打手机、穿的又酷,有钱呢。”

“他怎么有钱买手机?”

“他妹妹给他买的。”

我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那女孩是学生,他不能从她那捞到什么,另外,他也对她抱有幻想,她说他爸是市长。谭波是冲着人家有钱、有权,才和那女孩好的。那女孩对他更抱有幻想,倘若他哪天成了名呢?不就有钱了吗?他们俩都是这样!因此,当她听我说他从我手里借钱的时候,脸色立刻就变了!当谭波知道那个女孩的爸爸不是什么市长的时候,就死死地缠着我,因为我能给他钱。另外我还想帮他找个经纪人,没想到会是这样!你知道吗?我当时打他一巴掌。”

“他没还手?”

“没有。”

“上午他又不断地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痛哭流涕,让我原谅他!你说我能原谅他吗?我的心碎了!没想到几年的感情在那一瞬间彻底完了!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生活!这就是所谓至高无尚的爱情!”

“你想怎么办?”

“一切都结束了。”

“从新开始吧。”

“我看不到未来。”

“无论怎样,我们都得活下去!”

“我真的看不到未来。”

“我相信你会找到真正爱你的人。”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这不是林雪梅最后跟我说的话吗?我怕她象林雪梅那样想不开,于是就安慰她。

“世上还是有爱情的,只是你没有遇到,其实,像他这样的人,也不值得你去爱,未来的路还很长。我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希望你坚强起来,勇敢地去面对生活。忘掉不愉快的过去,未来是美好的,请别让我担心!好好地活下去,好吗?”

“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那我就放心了。”

我回来的时候,天有些黑了,好在骑车10多分钟就能到我的住处。

我简单地吃了点饭就开始写稿子,这是给报社写的稿,今晚我必须写完!然而11点时我的呼机响了,一看电话号码是苏滢的,但姓氏不对。

我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女士的声音。

“你是洛桑吗?”

“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苏滢的朋友,刚从外地来,下车后我打电话找不到她就直奔她家,到她家时,她的门大开着,我以为家里有人,就喊她,但没有人应,我就进了屋,屋里也没人,于是我又呼她,她还是没回,这时我突然看到电话底下的呼机号和条子,条子是写给你的。”

“条子上写什么?”

“她说她走了,让你多保重!她是出差了吗?”

我半晌无语。

“喂!你怎么不说话?”

我不相信地挂了电话。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几个小时前她还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怎么现在?噢!不可能!她不会想不开的,一定是去哪了。

我要去看看,但天这么黑,找谁陪我去呢?附近还有两个熟人,当我去找他们的时候,房门都关着。

不就是黑吗?怕什么?大不了一条命!于是我骑车来到苏滢的住处。

她的朋友一看我去了,很高兴,也很惊讶!她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害怕吗?真不好意思打扰您!

“不害怕,很近的。”

她把条子递给我。

洛桑:

我走了!请多保重!

苏滢

她的朋友不懂这个条子的含义,还说她怎么这么粗心!走的时候连门都不关,又说从迹象上看屋里不象来过坏人,看来还是她走的时候忘了关门。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还是哪不舒服?天哪!你别吓我!”

我告诉她,我没有吓她,是苏滢吓了我,她走了,永远地走了。

她的朋友似乎还不明白,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心情向她陈述,于是我立刻骑车去找路尚楠。

他问我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的事,我说苏滢走了,永远地走了!可是路尚楠不相信。

“不可能!她没有林雪梅那样脆弱。”

他不相信,我却相信。

她说的那句:“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的话,我就有种预感,然而我不相信的是她比林雪梅的经济状况好的得多,至少吃住没有问题。

“好了,即使我相信这件事,今晚我们也得睡觉,一切等明天再说。”

是的,他说得对,天这么晚了,也只好明天再说,但我睡不着。一个林雪梅离去了,又一个苏滢走了!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难道这世界真的没有可靠的爱情?既然没有,我们为什么还爱得死去活来?

我们为什么不能爱得淡一点,爱得轻一点,爱得少一点,爱得浅一点,

啊!为什么?上帝!

在这商品的世界上,人们为了追逐名利和金钱,淡化了良心和道德,也淡化了感情,人们对待感情,就像快餐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朦朦胧胧地睡着。睡梦中,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洛桑,别相信男人!男人都是骗子。”这声音听起来是那么耳熟,啊!是苏滢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原来是梦!莫非苏滢真的走了吗?不然她为什么给我托梦?我再也睡不着了!看着熟睡的路尚楠,我想:你不会骗我,不会让我绝望吧!

漫漫的长夜啊!你何时才能亮?为什么我看不到黎明的曙光?难道你永远让我在黑暗中煎熬吗?以前不怕黑暗的我,为何今夜这样害怕?难道这黑暗会漫长得没有尽头?

不!我不相信!

人类从猿进化到人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我不相信黎明冲破黑暗也会这样漫长!你看东方已经亮了,太阳就要升起来了,随着太阳的升起,我渐渐地失去了渴望黎明的激情,因为我怕面对苏滢离去的现实。

啊!苏滢,你在哪里?是入了长江,还是进了黄河?我要从长江的源头找你。

“洛桑,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请不要找我,人总是要死的,请你转告我的父母别让他们伤心!”

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还在做梦吗?不然,怎么又听到了苏滢的声音?

“你还没睡?”

“我梦见苏滢,她要我别难过,也别去找她。”

“你怎么这么迷信呢?不会出事的。”

“天黑时,我们还在一起。”

“是不是去哪个朋友那了?”

“附近除了米丽之外,她没有别的朋友,我回来时到米丽那,米丽也不在。”

“或许她们一同出去了。”

“就算她们一起出去了,总得回电话啊!而且半夜还不回来吗?”

“要不你再去米丽那看看?”

我穿好衣服,骑车到米丽那,米丽还没有起床。

“这么早来有事吗?”

“苏滢没在你这?”

“她没在家吗?”

“没有,我正在找她。”

“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米丽讲了,米丽说昨晚她呼苏滢,苏滢也没回电话。

“难道真的出事了?”

“不会吧!”

“我得去她那看看,不知她的朋友走了没有?”

“一起去吧。”

我和米丽来到苏滢的住处,门没有锁,屋里也没有人。

“她的朋友呢?”

“大概走了吧。”

给谁打电话?她的朋友我没有认识的,往单位打问问她的同事,还没到上班时间。

我们只好等。

在等待中,米丽想看早间新闻,看吧!我看你看完新闻还干什么。

看完新闻她又打开录音机,我真不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听歌!然而她刚打,就听到了苏滢的声音:“我走了,请不要找我!天堂总比地狱好,我已经厌恶了尘世。”

啊!上帝!她真的走了?!

我和米丽先是相互傻看了一会,然后就哭了起来!我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可能呢?悲剧!为什么要屡屡上演?难道悲剧的意义就在于毁灭?而毁灭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能超越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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