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之法,太和之道,小见于黑白有序,阴阳有调。高沛颠流,刚愎莽夫,自负英豪,说破关山,大理义智多少?慢谈三千战甲,空唠一世千啸。名家故里,落的一场谈笑。
红丸小丑抱着二蛋偷至黑白岭,将二蛋安安稳稳的放在土槽中。长叹一声,喃喃自语:“其实,我没什么玩偶,你二人又是缪火大士的徒弟。只能忍痛割爱了!哎!哎!”说着直跺脚,闪身而去。
时来时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炎龙,十方,落在草地上,无边的草原,碧色欺天。
十方惊道:“我二人竟然自动恢复,真的是太好了!”言未毕,但见半空中,一泛金光落地,光灭后,白雾滚滚,赤焰燃升。一神推开火势,赤脚而出,怎的模样?
燎焰短发,方形阔脸,一对突睛眼,一抹长齿嘴。外鬓外张,撑起六瓣形如盘。内鬓过胸,飘然双垂坠佛尘。一身金红甲,焰光辉辉。一柄双锋刀,雄气昂昂。
二人见神,慌的匍匐在地,膜拜不止。神道:“我乃无焰山缪提洞赤波潭逐浪的夜叉,你二人好大胆子!”
炎龙见神发怒,颤声道:“神……神……息怒,我……我……我”说了三个我字,再也说不出话来。
十方吞了口唾沫,当下将他如何受大诸王指点,来这里,如何遇到土念俑和小丑王一一道来。只是将奉命杀六代的任务隐瞒了!话说的吞吞吐吐,半响才表达完整。
夜叉冷笑道:“谁说你乱闯天翎了?你二代诸王均受缪火真神点播,得无量神器。本应安分守己,潜心修炼,不料你二人却仗着神器,卖弄精神,坑蒙拐骗,真是无耻之极,我受大仙指示,收回汝二人神器。”
炎龙泣道:“冤枉啊!神!”
夜叉笑道:“你有何冤?”
炎龙道:“我二人苦心修炼,但求一朝打破阴洛界,实不敢故意卖弄神物!”炎龙知这神不是来追究他二人闯天翎界之罪,不由的心稍安定,话也说的顺畅了。
夜叉冷冷的说:“”若是后来有这事,那便如何?”
炎龙和十方对眼相望,心中明亮起来,均抱拳跪地,异口同声说:“我二人效忠缪火大士,至始至终不敢卖弄大士神物,若有浮夸之举,当自刎已谢罪!”
夜叉道:“亦不可透露大士身份!”
“是!”
夜叉叹道:“你二人终究是地界的王,若有人逼问,你二人便说,十字坡,天阙神义,一丈长风使送的!”二人领命,将这几句话又默念几遍,牢牢记在心中。
夜叉见二人心诚皈依,点点头,化风散去。
炎龙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忽的睁眼,见眼前朦朦胧胧。定眼看时,原来自己还在蛋中。炎龙疑惑不定,四肢却无感觉,心下黯然:“看来终究会被小丑杀了!”不由的叹了几声叫道:“十方,十方!”
只见外面清脆的女声喊道:“妈妈,妈妈!这蛋里有声音!”她这话一说,顿时周围七七八八的女声响起,杂乱无章,说说笑笑!
炎龙见几只纤细的手影出现在透明的蛋壳上,叫道:“十方你在哪?这是什么地方?”
又一女声响起:“妈妈,妈妈,里面的弟弟真的说话!”只见一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蛋壳上,一声年迈的口音道:“让妈妈听听!”炎龙不知所以,又叫了几声。
那个“妈妈”叫道:“快,快去请木糊涂来看看!”
不多时,一名中年男子说道:“哎呦!小绵卷,咱们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我可是想死你啦!你那死老鬼渡了帝位,你冷冷清清了千年,有没有想我呀!”
那妈妈骂道:“你这木糊涂,说话真的糊涂。在这么多儿女面前也不顾自己的老脸!”
木糊涂笑道:“一张糊涂脸顾的,顾不得,全看糊涂不糊涂。今儿请我,是不是私下约会呀?哈哈!哈哈!”
那妈妈道:“别胡说,我这第一亿二千二百二三蛋,里面尽然有声。想我的孩儿破壳后,需过六六之术,方能讲话,这却又是为何?”
木糊涂听她如此说,急跳过来。炎龙从里面看蛋壳上突然出现一朵圆形小花的影子,花瓣紧紧地贴着蛋壳。
忽的花瓣颜**浓,一张圆脸伸入壳内。炎龙吃了一惊,见这原脸,拇指大小,五官精致,清醒可见,整个圆头光溜溜的。
那芝麻大的细嘴嘻嘻道:“呀!呀!你还好嘛?有没有哪不舒服呀!”
炎龙骇然,见这小脸盯着自己,颤声道:“很好,我很好!”那圆脸“嗯”的一声,突然面色贪婪,极度恐怖。细嘴鼓鼓变尖,齿化锋勾,往炎龙心口刺入!
“咔嚓”齿勾碰到炎龙火屠甲折断,小脸突兀的缩了回去。
炎龙惊魂未定,自念:“这小圆脸为什么要杀我?幸亏自己有火屠甲,要不然这么不能运诸力,岂不是当场毙命?”
外面的妈妈说:“木糊涂,怎么样?看清楚了么?”
“很好,很好啦!”木糊涂顿了顿道:“不好,不好呀!”
妈妈叫道:“你这老糊涂,说话疯疯癫癫的,倒是好还是不好?”
木糊涂叹道:“你孩儿天生缺陷,四肢全无!”
妈妈一听,便呜咽起来道:“苦命的孩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呀!”四周的女声跟着抽泣。
木糊涂笑道:“行了,行了,都打住。这么多孩子还嫌不够呀。你一天一个蛋,也不缺这一个。”
妈妈道:“木哥哥,那有什么办法救么?”声音清脆柔情,一改年迈沙哑的音调。
木糊涂听的意犹未尽,嘿嘿笑道:“啧!啧!好妹妹,哥哥疼你,这么多年没见,这哥哥喊的当真好听。不过”他又叹口气道:“我也没法子救。”
忽的一人叫道:“哎呀!妖怪!”众人一阵慌乱,寻身望去,一人劈开蛋壳,从内跳出,却是十方,此时十方身体已无大碍。
妈妈惊喜道:“呀!我得孩子,你长大了?自个儿出来了?”
十方叫道:“六代,你在这吗?”
炎龙大喜,叫道:“我在这,快救我出去!”
十方寻声跳至炎龙蛋前,敲敲蛋壳道:“我看,你就留在里面,自然孵化,做她的儿子好了,哈哈!”
炎龙叫道:“我一个堂堂的诸玉王,怎么能做他的儿子,再说了,就算我是普通人,这要从蛋里面孵化出来?我成什么了?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呀!”
“嗯嗯!”十方哈哈大笑道:“诸力能使用了,你的不行吗?哈哈!”炎龙黯然,只道自己被红丸拍中,无法运诸力。这会儿身子没了痛楚,竟然没有想到恢复。心里又惊又喜,但又疑惑:“我这明明在布质的结界中,虽然结界外形很像蛋,怎么现在在真的蛋中了?而且自己怎么又能运诸力了?方才的夜叉又是怎么回事?”炎龙虽有多般疑惑,却又不愿多想。当下破壳而出,一飞冲天。
炎龙腾空而定,放眼望去,早吃了一惊。但见:群山环绕,叠崖绝壁,远处一座插天云峰,峰上绿意盎然,欣欣向荣。一道白练垂挂,轰隆隆水势奔腾。山下九道裂谷四射而开,水势也因地型而渐变缓慢。炎龙低头,见脚下山原处杂草丛生,一断裂谷,将草原分成两半。两边草丛中杂乱无章的放着白色的圆蛋,密密麻麻,一望无际。
十方高声叫道:“还不下来?”
炎龙定定神,飞身落下,那妈妈就喊道:“一出世就这么大能耐,孩儿快过来,让妈妈看看!”
炎龙定眼看时,只见不远处竖着一根巨大的枯木桩,旁边依着一位少妇。说是人,却又不是,只见她五官俱全,竟有三分艳丽,上身裹着红色大袄,两手臂搭在胸前。只是下体并非常类,咋一看像巨型蜘蛛蛛腹,椭圆型,上面覆盖着墨色鳞甲。两边伸出玉腿,但跟巨大的腹部比,双腿就像两根细树枝一样。
这少妇身边睡着许多婴儿,一排排的。还有七八岁的孩童,十五六岁的少年,各个面色惊恐盯着自己。这些孩子模样相似,光着扁头,眼睛细成缝,鼻子外掀,嘴露中齿。
人群中,走来一位老人,眼睛不断打量着炎龙。炎龙看他鬓发斑白,满脸皱纹,身形短小,弓背陀腰,行动倒是稳健。
这老人笑道:“我木糊涂,糊涂了一辈子还没见过,出生就这么大的娃!”说着走近炎龙面前,敲了敲炎龙心口。
炎龙见他白眉间突出一个肉瘤,想必就是刚才咬自己的小人头了,不禁骇然:“这老头,看着挺面善,初次见面就想杀我,也太阴险了!”。突然炎龙心口一阵气闷,急推开木糊涂的手臂。原来木糊涂手力甚大,只敲两下,炎龙便觉胸口气闷,呼吸不畅。
当下拉着十方道:“走吧!是非之地,我看还是少待为妙。”
“等等”十方顿了顿指着远方天空,叫道:“看那!”
摇见碧天烟霞,夺目斑斓。两道明光,一白一黑,从天而降。光近处-却是两位长衣少女骑鹿而下。
她二人容貌,服饰,眉发都一模一样,但一个白如玉,纯洁无暇。一个黑胜墨,旖旎透光,两头坐骑也分了黑白。
她二人骑鹿穿蛋林中,只见双鹿行动迅速,却不碰到白蛋。
木糊涂高声叫道:“哎呦!今儿是怎么了?黑白芙蓉弓尽然回来了!”说领童男童女迎上去。
黑白芙蓉弓含泪一一拜过,至炎龙十方面前,同声道:“你们也是弟弟吗?”声音清脆,如响金铃,黑白双鹿也伸鼻往二人身上嗅嗅。
炎龙耸耸肩道:“貌似不像吧!”
十方眼骨骨的盯着黑芙蓉,目瞪口呆,黝黑的面庞淡泛一丝暗红。
黑芙蓉见他神色轻淫,无礼之极,轻蔑的“哼”一声,拍鹿走开。白芙蓉见他诺大的男儿,姿态扭捏,又不端庄,噗嗤一笑,道:“弟弟可不能对姐姐有非分之想哦!”说着拍鹿而去。
半响,十方才缓过神,自知失态,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不是!”黑白芙蓉弓已走远,哪能听到?只羞的十方转过身子。
妈妈见黑白芙蓉弓,又惊又喜,泣道:“黑白儿啊,你们回来看妈妈了,妈妈好高兴。”众童子皆围拢在一起。
白芙蓉道:“妈妈受苦了,女儿自受天训,任职天碌,不得已回家探望,令妈妈受相思之苦,儿罪孽深重了!”说着呜咽抽泣。
黑芙蓉道:“今日回家,护送妈妈离居!我二人在南开山处寻的住处,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
“什么事?要搬家?这却为何?”
“木伯伯,你有所不知,我二人得神懿旨,斩北崖宝图阵关的巫欲王,今日恶战,难免波及此地,还是先走为好!”
木糊涂欲问为什么斩巫欲王,但见是神的懿旨,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妈妈笑道:“儿啊,妈妈不能搬家,也不会搬家!”黑芙蓉道:“我去斩他,白芙蓉在这!”
“不行!”妈妈叫道:“你二人一起威力无比,若分开却敌不过天兵天将!你两个都去吧,我这有木哥哥在就行了!”木糊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突然问道:“神欲收巫虚宝甲吗?”黑白芙蓉闻言变色,但木糊涂也算他们的长辈,不由的点点头。
木糊涂背着手,走来走去,道:“这当真奇怪,巫虚宝甲,木流神甲,火屠甲三宝贝今日都出现了!
”白芙蓉道:“我知木流神甲在木偶小丑王处,火屠甲,便不知了!”
木糊涂指着炎龙道:“在他身上!”
“木伯伯,你开玩笑吗?他可是弟弟也!”白芙蓉笑嘻嘻的看着炎龙。
木糊涂道:“方才我用天化指神力敲他,见指头处有火的印记,若不是火屠甲,他早就没命了!但是他一出生就有这种神甲,莫非是天意?”
炎龙闻言吃了一惊,自思:“火屠甲在自己有生命危险时才出现,刚才被那老头敲了几下,心口闷的慌,想不到自己竟然从鬼门关出来!”想到此,不由的手心出汗。
黑芙蓉道:“既然是天意,那取了火屠甲”说着唤出千阙弓,搭弓拉箭,一声轻响,气如长虹。
炎龙急飞身欲走,却见一人闪来,挡在前面,箭入胸口,穿心而过。那人忽的转身,抓住箭尾,运力改变箭响,又插入自己的胸前。